“趕來送信花了你多長時間,阿凡納齊翁?”
“時間?三天,大人,我本來就在太陽系附近——”
“——不。”掌印者堪稱粗暴地打斷他。“我問的是你的體感時間,你覺得送信花了你多久?”
阿凡納齊翁沉默數秒,答道:“至少一整年,大人,但我以為這只是亞空間航行的自然現象。”
掌印者對他的補充說明毫不在乎,只是繼續追問,語氣仍然冰冷:“你以自己的直覺檢驗過這個答案了嗎?至少一整年?你確定?”
“我確定。”年輕的夜刃深吸一口氣,神態變得既緊張又嚴肅。“如您覺得不夠保險,我可以接受記憶調取和心理暗示。”
“沒那個必要。”掌印者抬手一揮,干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緊接著是一段沉默,阿凡納齊翁站立難安,如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那般難受,卻沒想到掌印者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變得非常柔和。
“過來吧,年輕人。”
夜刃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竟發現那張臉上眉間的深刻已被撫平了——而且,天鷹之杖不知何時也已恢復了那聞名遐邇的劇烈亮光。
不好!
阿凡納齊翁立刻便想閉眼,夜刃們的基因種子非常純潔,但也不是沒有。他敢肯定,如果自己不這么干,起碼要瞎上一整個月。
然而,當他真的閉上眼睛,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陣疼痛并未到來,而室內的溫度也忽然升高了。
阿凡納齊翁尷尬地低下頭,他那敏銳的觀察力卻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讓他一眼便看見了一對位于掌印者身邊的腳印——那是種隱而不發的金色,燃燒的力量被牢牢束縛在其內,毫不外泄。
“少看、少問。”掌印者的聲音適時地抵達他耳邊,依舊很柔和。“不過,我倒是還有些問題想問你,愿意回答嗎,阿凡納齊翁?”
“這是當然,大人!”
“別那么嚴肅。”掌印者說,他的臉似乎正在微微抽搐,其中以嘴邊和臉頰部位最為明顯。
阿凡納齊翁抿緊嘴,再次進入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他已經后悔自告奮勇地接下這個任務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艦隊里殺點什么可他轉念一想,自己來到了太陽系,看見了要塞長城,甚至還見到了掌印者,這已經完全值得。
“算了。”
許久的沉默過后,阿凡納齊翁似乎聽見了一聲嘆息。緊接著,掌印者的聲音便再度恢復了那種冰冷。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夜刃。”掌印者興致闌珊地說,轉過身去,再度翻起了書。不過短短半秒鐘后,木門便再度傳來了開合之聲。
而被他靠于桌面上的天鷹長杖,其光亮也再度爆發。不僅如此,這一次,那亮光竟然再上了一個等級,已經來到了足以使人徹底瞎掉的地步。
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開始在馬卡多耳邊匯聚。
“還好我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細節不然他就要失去視力很長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