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數一部分選擇留下,其中有已經無法適應正常生活的人,也有衷心認為死在戰場上比回家更好的人。
至于巴爾博亞?他是個特例,他拿到手里的那張文件是一張委任狀,因此他無法離開。
而地獄獵犬的番號并沒有被取消,這代表上面大概對這個名字還有點想法。他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這樣也好,他總歸是不想離開的。
此后十年間,巴爾博亞從下士逐漸晉升,他的名字也逐漸被人忘卻,而地獄獵犬的兵源也不再是各類罪犯,轉而變成了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士兵。他們不僅戰術素養超群,而且各個都會識字
但巴爾博亞沒有被他們架空,反倒被這些半大小子頗為尊敬地稱為‘公牛上尉’,理由是他在戰場上橫沖直撞的模樣很像一頭暴怒的公牛。這明明是個頗有打趣意味的稱呼,可他竟然接受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本可走向一個更好的結局,但巴爾博亞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什么好結局。
他年少時打殘的那個人,他后來在戰場上殺死的每一個人,他的長官——這些人的陰影始終纏繞著他,令他本能地不相信有任何好事會降臨在他身上。
他的預感是對的,地獄獵犬第二十一團的最后一戰發生在他服役的第十二年。
這時,他已經不如年輕時那般呆傻,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軍官。可惜的是,他們的敵人是一大群獸人。
戰爭大概持續了一年半左右,他們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而支援始終沒有來。根據當地領主絕望的推測,這應當是因為獸人們不僅僅只有地面力量.
領主的猜測在三個星期后被以另一種方式證明了。
那時,巴爾博亞和他最后的四十來個小伙子們正呆在一處破碎的碉堡里,看見綠皮們開著和泰坦差不多大小的玩意從地平線的遠端走來,那東西簡直和山一樣大。隨后,它發出了一陣雷鳴,炮火就此將他們掩蓋。
——按理說,他本該死在那時候的,但他沒有,可巴爾博亞并不感激。
他‘醒來’的時候,眼前全都是異形,他沒真正意義上的見過他們,卻在軍務部的手冊里實打實地見過這群玩意可恨的臉。
他馬上就舉槍扣扳機,這一動作已成為他新的本能,甚至取代了酗酒的惡習.但他的光槍對他們可謂是毫無作用,甚至還引來了一陣輕蔑的笑聲。
一個穿著某種長袍的骷髏走到他面前,用他不懂的語言說了些什么,它們便把他抓住,拖往其他地方。
巴爾博亞的大腦一片混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上一秒還在與獸人作戰,下一刻就突然被太空死靈們所俘虜。
他用盡全力地掙扎,并理所應當地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好在他看見了自己的部下們——那群年輕人也與他一樣,像是奴隸一樣被拖著走.
大概十幾分鐘后,他們被拖出了與獸人奮戰的廢墟,竟然詭異地來到了一片沙丘。
這里也同樣站著眾多高大的骷髏,只是它們都如那個曾嘲笑巴爾博亞的一樣,穿著長袍或某種更加古怪的衣服。而它們身邊竟然站著許多阿斯塔特,盔甲顏色各異,神色各異,卻都保持著戰斗姿態。
更有甚者手中的爆彈槍似乎才剛剛開火,子彈還懸浮在空中
巴爾博亞被這一幕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自己被繼續拖著走。
再之后,他就被扔進了這座監牢里,孤身一人,無法和任何人取得聯系,直到那些異形中的一個竟然派人來請他前去參加什么所謂的宴會——這事到底有多荒誕呢?
巴爾博亞覺得,唯一能和此事相比的,只有讓他親眼看見一個高呼著為了帝國的綠皮獸人才行了
他抱著雙手,坐在那張讓他渾身刺撓的沙發上,禁不住地開始長吁短嘆。
過去,軍務部每個月都會給他們下發新的戰斗手冊,那上面除去消遣用的笑話、每周一篇與軍械維護知識等物,還有一個專門的欄目,即對異形的科普,太空死靈這個拗口的名字就曾出現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