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回答,老牧師便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陣子,然后才繼續開口:“和新的動力甲磨合的怎么樣?”
“還不錯”
“很好,繼續保持——你們兩個呢?”
他又去問那兩人,不絕于耳的混蛋和報數之聲立刻停下,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任何問題。”
老牧師點點頭,做了個手勢,于是混蛋與報數之聲再次開始。
文崔斯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再次忍住笑意,而賈德已將手抽走。他在他們之間來回地踱步了幾次,顯出一種并不符合他作風的沉默。
按照他的習慣,此時應當是一個繼續挖苦西卡留斯與帕薩尼烏斯的好機會。他從來不吝嗇釋放這種偽裝出來的惡意,好讓他們長記性,以及另一種更深層次的目的:用對他自己的恨意來加強他們之間的團結與情誼。
這是訓練營時期遺留下來的舊習,對于一個在其中深耕多達大半個世紀的人來說,這習慣幾乎已經改不掉了。
文崔斯默默地觀察著老牧師的一舉一動,在心中猜測——他本以為老牧師會像從前一樣謹守他那保密的作風,不對他們透露半點,但賈德這次竟然沒有這樣做。
“事情不太對勁。”他緩緩開口,對這三個經常被他訓斥、懲罰以及在每周例會上點名的‘刺頭’低語起來。
“按理來說,那位大人是很有分寸的,而且,他也不可能出現什么一時失手之類的情況但原體卻下令找去了所有的藥劑師,就連圣吉列斯大人也是,圣血天使們的藥劑師正在乘坐穿梭機趕來。”
他忽然站定腳步,背著手看看三人,搖搖頭。
“我對你們說這個干什么?”老牧師自言自語一句,就要轉身離去。
文崔斯立刻與西卡留斯交換了一下眼神,后者馬上會意,伸手一指賈德的背影,帕薩尼烏斯當即轉身朝他奔去,硬生生將其攔了下來。
“你要干什么,萊薩尼?”老牧師皺眉問道。“你的懲罰還沒結束呢,需要我提醒你嗎?”
“拜托,賈德——”帕薩尼烏斯懇求地舉起雙手。“——你還沒把事情說完呢,你可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老牧師的眉頭就此超越了‘皺’,變為了‘擰’,他冷笑一聲,本想開口斥責,卻被烏列爾·文崔斯的一句話堵住了嘴。
“說不定不是那位大審判官的問題,而是墨菲斯托的問題。”他如是說道。“我們和圣血天使們在貝利撒留·考爾將軍那里共同測試新式動力甲時有過許多交流,他們和我們談到過墨菲斯托。”
老牧師看他一眼,右手一揮:“繼續說。”
“他們說,墨菲斯托總是離群索居,就像是在刻意地躲避他們,哪怕是原體都不例外。他將自己所有的閑暇時間都用在了獨處上,而且,智庫們竟然也允許他這樣做,甚至讓他一個人進行冥想所以,我想,會不會是我們的這位表親有某種問題?”
老牧師思索片刻,雙眉松開又皺緊。他嚴肅地看了文崔斯一眼,又轉向西卡留斯,開口詢問。
“你在和他接觸的時候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嗎?”
“.硬要說的話,我只覺得他有些不同尋常,但我說不出來哪里不太一樣。”西卡留斯困惑地回答。
老牧師深吸一口氣,對他們三人做了個手勢:“留在這里,等我回來找你們,此事務必不要對任何人說。”
他轉身,走向人群深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