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首山神閉目凝神,立刻就有蒙蒙光輝匯來,攏在祂身上。
幾息后,祂睜開眼,眉頭一皺,旋即又舒展開來。
“雖有波瀾,但些許微末枝節,翻不了天,更無損大勢。本君所需,就是讓那些山中客聚在一處,到時生殺予奪皆在我手,什么算計都是無用。西帝登基在即,這三十多年的牢籠必須掙脫,好不容易碰到了有人渡劫,如今箭在弦上,不能糾結細節。”
“你啊,就是太好面子了”虬須漢子搖頭道“換成了我,哪這么麻煩,還設宴款待人一齊,只管用混同大陣將一屋人都煉了,還能有什么意外事到如今,你還怕傷及無辜”
“你何曾見我顧慮過這些”鹿首山神失笑道“但要達成所愿,得讓他們畏懼這是蘊養活丹的重要步驟。”
虬須漢子一挑眉,道“在這洞府之內,誰能壓過你就算是那渡劫之人,也是新晉,拳意都未必穩固,何況與人交手以你的威勢,鎮住他們,輕而易舉”
“不可托大我做了三十七年山神,武道境界未有寸進,純以武道論,對上名聲正盛的幾個后輩都未必能勝,豈能疏忽大意”鹿首山神瞇起眼睛,眼縫中閃過寒芒。
虬須漢子就道“重點錯了,與其擔心小輩,不如留意西岳新君派來的”
“不可說”鹿首山神突然出言打斷
虬須漢子自知失言,不復言語。
“嘻嘻嘻”
突然,兩人耳邊傳來一陣低笑。
虬須漢子臉色陡然一變,凝神戒備。
鹿首山神則是瞇起眼睛,露出笑容“怡兒回來了,蠻守等人還在原地,似在調息,可是有什么意外”
“府君不是都看到了嗎那可是個惡客呢。”
飄忽不定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寂靜。
“走了”虬須漢子看了鹿首山神一眼,“瞧瞧,哪個更要命”
鹿首山神深吸一口氣,也不回答,只是迫不及待的道“等人到了,便要開席”
“主君的洞府就在前面”
寂靜的夜,兩道游魂于夜空中飄忽,時而在前,時而在后,詭異異常,只是其言語卻頗為客氣“這邊走”
陳淵、趙氏主仆跟在后面。
幾息后,一行人到了密林深處、山石環繞中的一片水潭邊上,月光一照,水中有碧光閃爍。
兩道游魂一左一右的落下,與陳淵離著幾步遠。
一個小心翼翼道“洞府在潭中”
另一個道“還請上仙踐諾,放了吾等,吾等實是苦命人”
趙豐吉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水潭邊上,向下窺視,埋怨道“又不是水族,洞府怎么給安排在水里難道要涉水而入初春夜晚本就寒冷,要是潛入水中,濕透衣衫,可能要大病一場”
兩個游魂正待說話,卻見陳淵來到了水潭邊上一塊凸起的巖石旁。
“此處靠著山石,草木繁盛,又有這一潭水為屏,想來下方當有精鐵鑄成的鼎爐,一年四季都燒著旺火,正好全了五行聚氣的陣勢,所以這開陣的機關,也很好猜。”說著,陳淵在那塊巖石上輕拍一下,偽裝后的灼熱氣血透入石中,觸動禁制。
嘩啦
水聲響,水流如簾,左右分開,露出了幽深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