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黃粱弟子道“那便請閣下下山此令亦是神庭之意,爾等既要違逆,便不用參加神典了。”
“什么人,就知道拿神庭壓人,狐假虎威”
這江湖之人好勇斗狠慣了,哪怕這會迫于壓力已經低頭,嘴上還要喊兩嗓子。
不過,他們中的好些人本不住在山門中,于是很多屋子里就擠了很多人,一時鬧哄哄的。
但如今的黃粱道弟子,已顧不上和這些人置氣了,最多是派幾個外門弟子去各個廂房門口看守,而一名名穿著整齊的精英弟子,則各自拿著一塊竹牌,在這偌大的前庭廣場上橫豎排列,然后一一盤坐下來。
叮鈴。
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后,有白霧自山間聚集過來,彌漫廣場,仿佛給每一名弟子都籠罩了一層薄薄霧衣,將他們護持在里面。
平王的身法是天下一絕,眾人剛被驅趕到各自屋中,他卻已到了山腰,感受著手中長刀的靈動,既欣喜,又擔憂。
“黃粱道連這東西都拿出來了,說明來者是真不好對付,我得小心些,能打就打,不能打就交個朋友”
正想著,他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前方,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少年,正在山間行走,平王的視野忽然一個恍惚,待再次凝神,那少年道人已到跟前,目光如水,盯著自己
心里一驚,平王化前沖之勢為后退,拉開了距離后,舉起長刀,滿臉戒備。
陳淵眼底金光一閃,便就了然“原來是位大宗師,不是說黃粱道沒宗師么”
“此人人稱平王,并非是黃粱道出身。”
蒼老之聲傳來,一身黑袍的孫正鑰疾步而至,到了陳淵身邊,躬身道“此人雖是貪欲不淺,但鮮有惡跡,還望您能手下留情,留他一命,畢竟當世的大宗師,本就不多,都是人道支柱。”
“孫老頭,你”
平王一時目瞪口呆,一個武道大宗師,面對少年道人,執弟子禮
而且還沒打呢,就給自己求情這什么路數
他馬上就意識到兇險,屏息凝神,打量陳淵。
這次,平王看得十分仔細,立刻就察覺到對方身上的凌厲氣勢,而后手中的通靈長刀居然震顫著發出了悲鳴
這一刻,他人刀合一,神念滋生,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虛空中端坐著的一尊紫袍道祖,鎮壓當世,氣勢無雙,只是一伸手,就如大山般落下,將自己碾碎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平王深吸一口氣,將長刀一揮,插到地上。
“不打了”
平王認輸之快,比他的身法還要快上許多。
山門中的人,才剛剛進屋沒多久,就聽到了風聲,知道那平王一路疾沖,到了人家跟前便認輸,不由大感離譜
“平王為何會做出這等離譜之事”
青衫公子掐指一算,眉頭皺起。
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就問“天機公子,你向來算無遺策,可知緣故”
“神策法顯示,平王乃清明之人,說明他有自知之明,不涉兇險。”天機公子臉現驚容,“那豈不是說”
話未出口,站在窗口的幾人忽的騷動起來。
其他人擠過去一看,見得山門之外多了幾道身影,為首之人身穿灰色道袍,長發飛舞,后面則跟著孫正鑰、平王兩位大宗師,一左一右,快步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