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對自己不感興趣。
齊婭不關心自己生下的那個男孩。她甚至不關心自己的命運。
她既不屬于北胡,也不屬于大盛。她既不配做皇帝的女兒,也不配做趙疆的妻子。
她只是一枚血統低劣的棋。
她的婢女很有野心,只可惜,沒有眼光,跟錯了人。
綠蕪看著公主一副木僵僵的樣子,只能抿了抿嘴,轉身出去。
如果公主不爭氣,她是該為自己打算了。
她悄悄地來到二公子的臥房外。
乳母正低頭躬身地守在門外,見了綠蕪,也是眉眼都不敢抬一下。
那可是二爺啊滿府也沒幾個見過的,一回來就殺了北胡右將軍,馬上就要做鎮北王的二爺
乳母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冷森森的煞氣,嚇人的很
果不其然,二爺前腳進屋,后腳臥房里就傳出了二公子的哭聲。
八成是被煞氣沖的。
屋里趙疆面無表情地看著搖籃床中的小娃娃。
趙琰。
他最寵愛的孩子,穿紅袍飲烈酒縱馬驅馳意氣風發的永安王,為禍天下的亂臣賊子
此刻還只是一個連螞蟻都捏不死的嬰孩。
趙疆眼中映月,仿佛幽幽燃起兩簇鬼火。
他重生沒幾天,夜夜都要被夢驚醒。
上輩子的事近在眼前,那種憤怒無時無刻不在燒灼他的心臟。
或許太久不喝,桑子酒也醉人。
他緩緩地向前走了一步,注視著嬰孩。
這孩子尚未取名。
但趙疆知道,這就是趙琰,和上輩子長得一模一樣。
趙琰哭聲細弱,像只貓兒似的,聽起來嗚嗚咽咽很是可憐。
此刻這哭聲戛然而止,他也睜大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趙疆,不知是恐懼還是好奇。
趙疆伸出手,按在趙琰的脖頸上。
那脈搏也細,不比野兔子強健。
用不著一只手,就可以永久地捏斷這細微的生機。
趙疆瞧著這粉雕玉琢的小嬰孩,試圖從他身上看出日后那個叛國投敵的孽障。
小嬰孩眨著眼睛。他哭了許多時日,此刻卻在難得的靜謐中咧嘴笑起來。
小小的,嫩嫩的手,抓住了趙疆的一根手指。
他覺得好玩,仿佛學會了發力的方式,抓得更用力了一點。
趙疆不敵。
他松開了手,在月色下他盯著這個詭計多端的嬰孩,過了片刻,將被握住的食指抽走。
這個家伙立刻就開始哭。
趙疆這一回心硬起來,不再看他。
他從絲絳上扯下那塊道士留下的玉玨,扔在搖籃里。
小孩得了這新鮮的玩意,抽搭兩下,小手已經悄悄地摸上玉玨。看著倒像是喜歡。
趙疆哼笑一聲。
他倒知道什么是能保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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