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著腳尖,再躡手躡腳往屋里走去,果真發現在一道金絲楠木的金蓮花屏風之后,有一道修長的身影躺在床上。
如此看來,夜蕭寒已經睡著了。
云沐九吹滅一盞煤油燈,再小心翼翼地往床上爬去。
終于躺下來時,才敢小心地瞧了一眼身邊人。
睡顏靜默,淡如溫玉,完全不似平時的一副冰川模樣。
在真絲白色薄被外,雪白的睡袍衣領露了出來,水墨畫一般的領口看起來很襯托他的如玉寧和氣質。
云沐九認出來了,這是她給夜蕭寒設計的天蠶絲墨染睡衣,沒想到夜蕭寒還是穿著這套她設計的衣裳而來她的床上睡覺的。
她忍不住勾唇一笑,又轉而想到前幾日自己在華陽院正廳看書睡著時,似乎有人在拿東西碰自己的鼻尖,讓人心癢難耐,心情飄忽不定。
她眼珠子一轉,抓起一縷秀發往夜蕭寒那高挺的鼻梁上掃去。
男人輕皺鼻尖,云沐九心一顫,卻見對方的臉龐并未有任何神色變化,趕緊松了一口氣。
不能再玩了,小心玩過火。
給夜蕭寒掖了掖被角,也不扯回來給自己也蓋一下,隨即又抽出一個牡丹花枕,豎著架在她和夜蕭寒的中間。
妥了。有被子包裹住夜蕭寒身子,又有枕頭隔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今晚睡覺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辛苦忙活許久的沐九總算是能夠歇息了,動作輕柔的躺下來,一個翻身就背對著夜蕭寒,猶自縮著小身子板在角落里面睡覺。
直到云沐九發出微弱而有規律的呼吸聲,那個睡顏姣好的男人才睜開雙眸,撥開自己的被褥,細心地也給身邊那個呼呼大睡的小女子給蓋上。
這一夜相安無事,兩人安然入睡。
清晨,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櫳斜照了進來,云沐九因為生物鐘而準時醒了過來。
一雙朦朧的大眼珠子還沒有完全睜開的時候,就下意識伸手往身旁拍去。
空的。
她睜眼一看,后知后覺意識到身邊那人不在了。
要不是看到床榻邊沿的被單有些褶皺,還真會以為她昨夜看到夜蕭寒睡在身側僅是一個夢境。
云沐九悠悠一伸展懶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上已經蓋好了光滑柔軟的真絲白被。
…
在日常鍛煉工作之后,云沐九也理出了一個想法。今日起床怎么有點子酸痛的感覺,莫非是昨夜又睡姿七扭八橫地纏上了夜蕭寒?
一想到那個帶著點旖旎意味的場景,她就有些尷尬難為情。
睡覺留下的淡淡酸痛感仍然存在,再一回想,她忽而發覺自己是不是意識到了什么…
云沐九換上一套玉蘭白裙,出現在夜蕭寒跟前時,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王爺,你說,你昨夜留宿棲遲院,為何我第二日醒來時會覺得周身酸痛呢?”
她說這話又急又快,還帶著一點調皮的夸張成分所在。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云沐九停下剛跨過門檻的行走步伐,抬眸去掃視周圍。這才發現在書架暗淡光影的一側,站著幾個臉色紅通,尷尬得抓耳撓腮的人兒。
而在書桌后面坐著的那個清冷男人,則是眼帶一絲愕然地看著她。
蒼天吶!云沐九大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