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就宿在內殿里面,身邊僅有兩個太醫院的太醫在旁邊候著。病人狀態不佳,也不能同時有一堆人去圍著他不走。
內殿還是一片清凈無比。
此時即便是云沐九帶人進去給五皇子看診,其他多余的人員也不能多跟進來。宮妃中除了五皇子的母親毓貴妃可以進去內間,其他妃嬪和宮人都只能在外室候著。
越過幾道黃梨嵌琺瑯彩屏風,云沐九拎著藥箱上前,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昏迷的五皇子夜楚鶴。
雪色的帳幔之下,那人病容憔悴,整個人像是毫無血色的瀕死者,不知何時就要駕鶴西去。
云沐九讓一個宮女搬了一個座椅,然后就坐在五皇子的床榻旁邊。夜蕭寒則是站在她的一側,并未有想要入座的心思。
云沐九上前搭脈,好看的眉眼滿是認真。其實呢,夜楚鶴的病情她心中早已有大致的想法了,連治療思路也在數月時日里一步步的查清弄清和漸漸完善了。
也就是說,五皇子的身子情況,始終在云沐九的觀察和把控范圍之內。
云沐九一邊把著五皇子的脈象,一邊暗暗打開醫生系統給五皇子做個身體檢查,主要檢查的是他的脊髓部位。之前,她也發覺和檢查出了五皇子一些身體部位的異常。
不多時,云沐九收回了素手,又對著杜桂兒道了一聲“請”。
杜桂兒可沒有云沐九的入座待遇,她為了方便,只能跪在床邊給五皇子把脈。
屋子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人發出任何的動靜。
皇上坐在榻上,輕拍一臉憂郁的毓貴妃的手背。
皇后坐在另外一側,淡淡瞧了眼皇后和毓貴妃就收回了眼神,又將視線放回到了那張床榻的附近。太子老老實實地,縮頭站在皇后身邊。
杜桂兒的面容也沒有云沐九那般淡然,她越往下診脈,臉色就越發的難看。
這模樣把那三長老也給得著急起來了,而杜谷主那幫杜蒂谷的人卻是帶著淡然的沉思神情,反正是杜桂兒自己作死與云沐九比試,他們何必替杜桂兒著什么急。
毓貴妃忍不住了,問道:“桂兒姑娘,鶴王如何了?”
杜桂兒額頭漸冒冷汗,有一絲捉急之色,她道:“毓貴妃娘娘,請容民女再診一會兒。”
毓貴妃撇了撇嘴,應下了下來。心里面卻是琢磨著這杜桂兒怕不是連個脈象都診不清楚的吧?還好意思與云沐九比試醫術?
杜桂兒又診了一下脈象這才收回了手,可這還不夠,她還提出想檢查五皇子的雙腿。
毓貴妃一抿唇,沒有立即答復杜桂兒。
云沐九站了起來,出聲建議道:“不妨我先給五皇子扎幾針讓他恢復清醒,也能替他恢復一些精神氣,不然這樣痛苦地昏迷著,對他的身心狀況也沒有好處。”
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下,云沐九本著大夫的醫者關懷,最先注意到的是病人的感受與安危。
這貼心的反應,顯然是那幫北寒神醫,以及此時急于表現自我的杜桂兒都所沒有的。他們想到的,更多的是快點讓病人身子好轉,如此方能彰顯出他們醫術高超的光輝形象,他們也才頗為倍感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