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說著,忽然放低了聲音“你們說,他會去嗎”
“人家是裴院長的親傳弟子,哪里用得著我們操心。再說,他不是不愛湊熱鬧嗎”
人人都知道闕子真獨來獨往,紛紛默認了這個說法。
“說的也是。”
這些人前腳剛走,闕子真后腳便捧著剛找到的一本劍譜回來了。
那些話也不知聽了多少。
“喂”元棲塵現身叫住他,“你真不愛湊熱鬧”
若闕子真點頭承認也就罷了,他才懶得管閑事,可他卻說“沒關系,已經習慣了。”
“為什么不去”
闕子真頭也不抬“一個人放燈,和一個人看書,于我而言,無甚區別。”
元棲塵福至心靈,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假思索道“我陪你去。”
祭天盛典果然熱鬧非凡,可闕子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趁人群都在祭壇上時,帶著元棲塵去聶師叔那里領燈了。
“師叔,兩盞祈愿燈。”
聶長東領了個最無趣的活,老神在在“自個兒拿。”
天樞宮分發的祈愿燈都長一個樣,沒什么可挑的,闕子真隨手拿了兩盞,轉身就走。
過了一會兒,聶長東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子真他怎么也來了”
祭禮完成,火光漫天,滿目流霞。
元棲塵被帶到一處無人山峭,正好能瞧見此番盛景。
二人放飛祈愿燈,看兩盞燈互相作伴,隨風沒入夜色里。
“闕子真,我該走了。”
再不回去,那些魔君怕是要以為他折在天樞宮了。
闕子真似乎早有所料,在他說出這句話時,不聲不響將那枚刻有自己名字的流螢白玉拿了出來。
元棲塵微怔“你這是何意”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三天兩頭地來找闕子真,元棲塵也因此知道了不少關于天樞宮的事。
比如這塊象征天樞宮弟子身份的流螢白玉,同時也是他們的魂玉,人死則玉碎。
闕子真把它交給元棲塵,分明是已經做好了他不再回來的準備。
日上三竿,陽光透過雕花鏤空的窗戶直直照在元棲塵臉上,他不耐地翻了個身,模糊看見一個人的影子。
那好像是
闕子真
元棲塵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將要離開的闕子真,惡狠狠道“你要上哪去”
闕子真“阿塵,放開。”
元棲塵那一下撲得生猛,幾乎半個身子都掛在他身上。
放開是不可能放開的,否則那就不是元棲塵了。
他就著這個有些別扭的姿勢,瞇著眼睛問他“子真,大早上的,你在我房中作甚”
闕子真強行將他從身上扒下來,起身拉開距離,站得筆直“已至午時,你該起了。”
“來喚我起身的”元棲塵將散落的頭發隨意撥至身后,眼波流轉,戲謔道,“那怎么坐在床頭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為”
闕子真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