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在黑影里如山岳凝坐的身形,湯昭一字一句道:“石純青你居然躲在這里”
黑影中,石純青依舊不動,道:“我一直在這里。你們果然來了。我早就準備好被你們找到,可是你們一直不來,如今才來真的讓我失望。湯師弟。還有師父。”
那老者也就是薛閑云緩緩道:“石純青你還叫我師父”
石純青神色平靜,道:“我當然叫你師父。你教授我知識,為師,撫養我長大,如父,不叫你師父叫你什么”
他如此澹然,薛閑云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湯昭冷笑道:“看你這個樣子,連身子都不肯挪起來,殊無半點為人徒弟的模樣。你在這里是示威來的”
石純青微露訝色,仿佛在奇怪湯昭的言辭咄咄,道:“我是在等你們。等他,也等你。”
湯昭道:“等我等我干什么”
石純青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我等你干什么,你若說不知道,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湯昭笑了起來,道:“是啊,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你在等這樣東西”他伸手一指。
石純青下意識的看去,突然一種危機感臨頭,不及細想,從床上滾了下來,連滾幾步。
轟
一道光束從樓下射了出來,一下子從下至上射穿了床板,緊接著化為光柱,把一張床都籠罩在里面。
石純青滾得非常及時,也非常驚險,光柱擦著邊兒從他身邊沖上,帶走了半邊衣袖,若不是他冥冥中有所感應,這一下淹沒在攻擊力,絕沒有好下場。
他反應也是真快,雖然還半躺在地上,但不知催動了什么法門,身子一虛,竟原地消失,又憑空在不遠處出現,手中已經持劍,橫在身前。
湯昭本擬趁著他狼狽過去補一劍,眼見石純青臨危不亂,已然準備好對敵,嘆了口氣,道:“咦,沒中。”
虧了他在樓下假裝開燈,藏了一手機關,將燈光對準了床鋪,只等偷襲,誰知道石純青竟然還有第六感這種不講道理的玩意。
光芒稍息,二樓已經沒了床,地板上也出現了一個大洞,一直通向屋頂,屋頂也掀飛了一大塊,露出陰沉沉的夜空。
石純青持劍,再無平靜神色,怒得額上青筋暴起,咬牙道:“你你偷襲我你早知道我在這里還偷襲我”
湯昭道:“我當然早知道你在這里。你可以叫偷襲,我叫做先發制人。”
他當然是專門來堵石純青的,高遠侯親自出手,豈能捉不住石純青的蹤跡只是假裝偶遇,放松他的警惕罷了。
雖然第一擊沒得手,但到底是把他堵在這里了。那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石純青喃喃道:“你早猜到我在這里,結果只是來偷襲的”
湯昭道:“不然呢”
石純青眼眶里出現血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