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形勢依然嚴峻。
“我現在主要擔心外敵。你知道,龜寇。”傅銜蟬直言道,“魔教不算什么,純粹人間的事他們是不插手的,最近云州也沒有大的陰禍。再者我們的線報說魔教最近似乎亂了起來,好像是因為內部出了問題,就不知是不是故布疑陣。但是龜寇是我云州大敵。當初君侯在的時候就防著他們動手,但始終不見動靜,或許是因為他們覺得時候未到。畢竟這群烏龜最擅長蟄伏,君侯既去,再沒有更好的機會了。我想出殯可能會出亂子。”
元盛飛立刻道:“其實可能性不大。劍廷專門派人下了人間,警告各個勢力都不要在這期間亂動,朝廷接到了,龜寇那邊也會接到,畢竟他們有永夜廷在碎域,是能直接接到劍廷的消息的。現在這個保護期還沒過,他們應該不敢自顧自的就中止了。再者,劍廷還派人下來主持,陛下特意吩咐,請兩位劍俠跟我到此,想來坐鎮料也無妨。”
傅銜蟬喜道:“那真是太好,確然是皇恩浩蕩。”兩位劍俠本身實力不算什么,云州本不缺兩個劍俠,意義卻是非凡的,但凡龜寇懂點人事就該知道沒有機會了。
不過龜寇懂過人事嗎?
長樂聽了一陣,沒聽到什么感興趣的消息了,他當然是希望云州好的,太太平平是最好不過,但這似乎又和他沒什么關系。他就這么走出了都督府,站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心想:那么,我該往哪里走了呢?
這時,他看到一個人。
是危色。
危色神色平靜,就是他平時沒有表情的那副最自然的樣子,但他眼神看著恍恍惚惚的,就這么在大街上走著,看了似乎漫無目的。
他的樣子……和我好像啊。
少年和危色的關系說不上多么親近,也想不出有什么興趣相投,但危色此時的樣子卻讓他感到熟悉。是那種已經隔離在世界之外,和萬千紅塵感覺的狀態,從身到心,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
可是……自己確然是在另一個世界,而危色明明還在萬丈紅塵當中啊?
他為什么會有這種狀態呢?
少年起了好奇心,就跟在危色后面,看他去哪里。少年本身是沒有目的的,但是發現危色沒有目的侯,少年居然就有了目的。
危色晃晃悠悠走出了中天府,一路走到了通陽河畔。最近的通陽河不如以前繁忙,因為高遠侯去世,許多水道都封鎖了,因此往日百舸爭流的通陽河居然有些冷清了。危色來到一處水灣,怔怔的看著微波粼粼的水面,就這么一直看著,看著夕陽從水面一點點落下,余暉在微波中泛起粼粼的光輝。
他稍微低頭,用手探了探水,輕輕甩了甩手,甩下無數珍珠一樣的水珠。
“水是涼的呀。”
他輕輕感嘆了一句,讓旁邊的少年只覺得好笑。
水怎么能不是涼的呢?
“水為什么是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