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金法敏搖了搖頭“不過更麻煩,他催促我們出兵征討百濟,救援泗沘城中的唐軍如果我們拒絕,唐國就會派金仁問來指揮兩國軍隊,征討百濟”
“哈哈哈哈”
金庾信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宏亮的笑聲在走廊中回蕩,幾分鐘后他才停了下來“這個唐國使臣還挺會虛張聲勢的嘛”
“虛張聲勢您是說他在撒謊”
“不一定是他在撒謊,也有可能是唐國天子的計謀”金庾信笑道“唐國天子是絕不會派金仁問這樣一個異國人來指揮本國軍隊的”
“可是唐國明明軍中有不少番將呀”
“那不一樣那些番將要么本國已經被唐國吞并,要么就是指揮與本國無關的戰事,金仁問可不是這樣”
“那,那如果父王駕崩之后,唐國天子會不會借機立他為新羅王呢”
聽到這里,金庾信總算明白了為何素來沉穩的女婿今天為何這么沉不住氣,原來是關心則亂。他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仁問在唐國天子手中的確是一件可以致我等死命的利器,不可不防這樣吧,你待會進去后,就對陛下說仁壽在外奔走十余年,功勛卓著,你于心不忍,請求讓他回新羅,你去唐國做人質”
“啊這可以嗎”金法敏愣住了。
“當然可以”金庾信拍了拍胸脯,笑道“有我在你還有可什么擔心的”
房門被推開了,金春秋的床被移到了床邊,正倚在靠墊上看窗外的景色。年輕時曾經做過風月主花郎的首領的他身材高大,然而如今的他卻似乎有些萎縮,全身的肌肉都融進了骨頭里,臉頰削瘦,眼窩深陷,雪白的頭發和胡子連成了一團,聽到門開的聲音,他轉過頭來,露出顫巍巍的笑容,細微的聲音充滿著痛苦“你回來了來,看看外邊的景色,真美呀”他摸索著想要握住兒子的手“唐國的使臣怎么樣”
金法敏雙膝跪下,握住父親的手,這手從前很大,很有力,而如今卻只剩下一把骨頭,皮膚松垮垮的包裹著骨頭,松軟無力“唐國使臣要我們出兵征討百濟”
“呵呵”金春秋笑了兩聲,就好像一只干癟的箱子“這些唐人總是這么著急,這么傲慢,就好像當初的隋人一樣,看來他們沒有從前人的失敗中學到什么,上天會把災禍降在他們頭上的,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訴他不久前我們已經出兵了,但打了敗仗,您也生病了,高句麗人和倭人的活動也很頻繁,所以暫時我方無力出兵。”
“很好,你回答的很好”
“但是唐國使臣說如果我國不肯立刻出兵,那就要讓二弟來指揮唐國和我國的兵馬,進攻百濟”
“什么”
金法敏立刻感覺到父親手指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手,從外表根本無法看出這樣一個枯瘦的老人還有這樣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