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敢開口,金法敏卻有些按奈不住“二弟你只記得自己是大唐臣子,難道忘記了還是父王之子,新羅國之親王嗎”
“仁問自然不會忘記”金仁問仿佛沒有感覺到兄長話中的責問之意,恭謹的答道“不過在仁問看來,忠于大唐便是忠于新羅,盡心竭力為大唐效力,新羅自然安康,這原本就是一件事情,無需區分”
“呵呵”金法敏冷笑了兩聲“這么說來,今年運糧平壤,傷了國家元氣反倒是有利于國家啦”
“正是”
金法敏怒極反笑,正要呵斥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弟弟,一旁的金庾信低咳了一聲,制止住女婿的怒氣,沉聲道“愿聞其詳”
“是”金仁問應了一聲“百濟乃我之世仇,若無大唐,以我新羅之力可能將其攻滅,收復失地”
“不能”金庾信搖了搖頭“不過現在百濟已滅,是唐國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唐國”
金仁問目光掃過屋內眾人,雖然人人都面帶笑容,但他能瞧得出背后隱藏的得意。他站起身來,沉聲道。
“若是大家都這么想,那新羅危殆以仁問所見,新羅之興衰禍福,皆在長安天子的一念之間,彼欲我生則生,欲我死則我死。先前唐人困守泗沘城,而先王不救,出兵收失地,便有唐臣進諫,言我新羅首鼠兩端,非人臣之禮,欲送扶余隆回國為熊津都督府都督,以分國為餌,與倭人聯兵滅我新羅”
屋內所有人頓時覺得寒氣逼人,若是唐人執行了這一策略,即便新羅不會亡國,也必然會元氣大傷,不但會失去原先好不容易收復的故土,被打回數百年前的城邦聯盟也不是不可能。
“那天子是如何說的”金法敏覺得口中有些干澀。
“天子將諫書與我看我答曰大唐父也,新羅子也,倭人外賊也子縱有悖逆之處,父可斥責、鞭撻、杖責乃至處死,豈有與外賊合攻之的道理
阿爺即父親所為確有不當之處,圣人遣一使臣持節即可,何須動勞王師古人云,不教而誅,非圣人所為新羅有不善之行,誅不善之人即可,若借倭兵合攻,豈不是玉石俱焚恐有傷天子盛德天子這才作罷”
金法敏站起身來,斂衽向金仁問深深一拜“若無二弟在長安周旋,我新羅已化為糜粉愚兄慚愧無地,方才妄言之處,還請二弟原諒”
金仁問如何敢受金法敏這一拜,趕忙避讓開,這般推讓數回,方才重新坐下。金仁問嘆道。
“兄長,大將軍,大唐建都于長安,與海東有萬里之遙,得其土不足以耕,得其民不足以使,之所以興師動眾,無非是為了報先代之仇罷了,我新羅若能從中出力,縱有一二逾矩之處,大唐天子其實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如果不肯在高句麗的事情出力,縱然我再怎么勸說,也是沒有用的”
金法敏與金庾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無奈之色。正如金仁問所說的,新羅在半島上的擴張其實是建立在大唐的支持,至少是默許上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