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旦增贊同道“從這邊看我們只能看到河西一面,祁連山的另一面便是青海了”
“嗯”護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的注意力已經被熱氣球下方的雄壯景色完全吸引住了,從四五百米的空中往下看,村落城鎮變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方塊、樹林、草場、農田變成了一塊斑駁的布匹,而人和馬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大股軍隊,就好像一群群螞蟻。他雙手抓住吊艙的邊緣,探出頭去,如饑似渴的看著下面的景色。
“公子,公子,小心點,小心點”旦增看到護良的舉動,趕忙勸諫道“天上風大,這玩意搖晃的的厲害”話音剛落,迎面便吹來一陣狂風,吊艙劇烈的搖晃起來,護良一個踉蹌,險些從窗口跌了下去,幸好他下意識的死死抓住吊艙邊緣的繩索,才沒有摔出去。
“快,快”旦增一邊將護良拉回艙中,一邊抱怨道“您這是何苦呢這熱氣球危險的緊,您千金之軀,干嘛要上這種地方來”
“哈哈哈,果然過癮”護良驚魂初定,大笑起來“旦增,你不明白,在天上往下看的感覺會上癮的,我上來一次,就念念不忘,想的緊”
“哎您和大將軍一樣,都是生的一顆虎膽”旦增笑道“與我們常人不一般”
“虎膽”護良笑了起來“旦增,不久后就要開春了,我要領兵出征青海,打吐蕃人,你愿意一同去嗎”
“當然去”旦增笑道“不但要去,還要帶著我的人一同去。說實話,這次一接到大將軍的傳檄我就明白了,是用到我旦增的時候了,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報答大將軍的恩德”
“那就好”護良笑道“我聽隴西的將領們說青海那邊地勢高,天氣寒冷,走路走快些連氣都喘不過來,吐蕃人更是悍不畏死,前隊不死光了,后隊不上前,難纏的很。個個都視那兒為畏途。你就是吐蕃人,怎么看”
旦增滿不在乎的笑道“那些隴右的唐人和吐蕃人打仗敗多勝少,自然心就虛了,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什么地勢高了,天氣冷了,道路崎嶇,可松州那兒不也地高天冷地勢崎嶇當初大將軍不是照樣把我們打的屁滾尿流公子您放心,只要大伙兒齊心協力,依照大將軍所授的方略行事,這次定然能把欽陵那廝打趴下”
“哈哈哈哈”護良笑了起來“你倒是比我還有信心,好,這次就依仗你們了”
“公子請放心”旦增跪了下來“請用我的人為前鋒,此番出師定然能旗開得勝。”
公元682年的春天比往年到來的還要晚一些,大自然似乎也被正在進行的戰爭嚇住了,封凍的黃河直到三月底才解凍,融化的雪滲入泥土之中,將其變成難以通行的泥沼,道路旁的樹木生出芽孢,農夫們開始稀稀拉拉的出現在田畝之間。兩國的軍隊都向后退卻,做出防御的架勢,和平的使節相互往來,似乎這場已經持續了一年多的戰爭終于開始和平的喘息。
但這不過是一種假象,就在黃河解凍后的第三天,護良和彥良兄弟二人便帶領著兩萬步騎,從蘭州出發,一路前往鄯州,與之同行的還有五百輛四輪馬車,上面不但裝載著大量的輜重和糧食,還有八個熱氣球以及相應的配件。
為了避免被當面的吐蕃軍隊發現,護良和彥良經過商議之后,選擇在黃河解凍之后行動,解凍的黃河本身就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可以極大的阻隔吐蕃的斥候和奸細的活動。其次他們先向東南方向走了快一百五十里,然后再折向西北,這樣如果吐蕃細作發現唐軍的活動,可能會認為只不過是輪戍,或者其他正常的調動,在經過七天的行軍后,護良兄弟終于抵達了鄯州,那兒是隴右節度使的治所,也是吐蕃軍壓力最大的方向。
雖然距離尚遠,無法看清旗幟上的圖案,但透過迷朦霧氣,旦增依舊瞧得出那是紅邊白色旌旗,中間暗色一點應該是軍隊的番號或者將領的姓。一會兒,待親眼目睹之后,旦增勒住馬韁,低頭感謝神佛,自己總算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