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鈺正要繼續想下去,卻在翻開下一封奏折時精神一振,這竟是一樁人命案子。
案子很簡單,一名叫王鈞的官家公子在京城外圍的長樂街當街縱馬,誰知那馬竟受驚踩死了一位街邊賣菜的小販。
此事原本應交由京兆尹來處理,可是這樁案子背后牽扯了朝廷命官,京兆尹遲遲不敢下定論,還轟走了那對報官的母子,此事由京城內一小官上報,奏折里還彈劾了盧鵬舉及妻族官員。
晏玄鈺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他記得盧鵬舉也在內閣之中,他在朝中任少保一職。
這等欺壓百姓的事竟發生在天子腳下,他們竟然裝都不裝
而他新組建起來的內閣卻還要拿這折子,拿這種事來問他的意思,晏玄鈺剛剛才對內閣稍微好轉的印象又回去了。
他閉了閉眼。
也是,現在大周的風氣就算先帝來處理此事,也無非是對那王鈞落個不痛不癢的處罰,此事涉及朝廷命官的臉面,而那對報官的母子也將無聲無息消失。
晏玄鈺提筆剛要告知京兆尹即刻捉拿王鈞,此事按令處置,不得有誤,另補償那對母子。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他一個
晏玄鈺一愣,突然想起了原主記憶中的一件事,原主是紈绔四皇子的時候,也曾數次當街縱馬,雖未鬧出人命過,但總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此事京中人盡皆知。
他該如何處理此事晏玄鈺的筆懸著未落。
王鈞的人命案子當然要按令處置,那從前的舊事,晏玄鈺便當忘了不再提起了嗎
畢竟他從前是四皇子,現在已搖身一變成了大周皇帝。
晏玄鈺垂眸思索一陣,總覺得此事雖小,卻是有人給他步下的一個陷阱。
剛剛是他想岔了,內閣里可都是朝廷重臣啊能在先帝晚年過來的,本就不應該有傻的。
將這件事作為試探他態度的筏子,意欲何為
晏玄鈺嘆了口氣,突然覺得皇帝也沒那么好做。
不過經由曾經的原主與現在的王鈞,晏玄鈺發現京城街道布局的不合理之處,凡事都需要一個引子,他想堵不如疏,何不趁此事將街道加寬,將建筑重新規劃。
此外,晏玄鈺還打算創立商鋪,慢慢引導它成為京城地標建筑之一,讓在京城里的小販們都有個固定的位置,方便買賣也能遮風擋雨。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京城作為大周的都城,應該成為大周“文化衛生模范”都城晏玄鈺不是想要搞形式上的,而是真正的,現實意義上的“模范城市”。
他先搞出來一個樣板,然后周圍地方進行學習。
京城里最不缺皇室貴族,皇宮附近的府邸,以及不少官員居住的東街,都是達官顯貴人來車往的地方。
大周允許百姓進入京城進行買賣貨品,所以京城外以及京城最外圍就成了混亂的地方,那有不少巷子,與京城中心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這里是古代,沒有現代那種挨著京城中心好的思想,相反,京城里的普通老百姓都躲的很遠,京城的繁華與他們無關,他們之中不少是無地可種來謀生的平民百姓,這些人在這個大環境下視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一旦沖撞了貴族們,他們有的是辦法折磨人,再讓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晏玄鈺簡單畫了一下京城規劃圖,不知不覺外面的天便黑了下來。
待搞完京城大致布局圖,他因坐得太久半邊身子都麻了。
“李忠賢。”晏玄鈺喊了一聲。
在外等著伺候的李忠賢連忙進來扶著晏玄鈺慢慢起來,他一臉心疼道“陛下,太醫說您身體這些年虧空的厲害,您可不能過度操勞啊”
晏玄鈺也發覺自己急不得,還是要先讓這副身體稍微好上一些再做那些事,那些事都是要做的,只是早晚問題。
他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面天空中殘存的最后一絲亮色差被掩蓋。
這里總是天黑得極早,天空也是未帶上后世污染的澄凈,讓人很是舒服。
晏玄鈺輕輕嘆了一聲。
原主曾經的紈绔事跡也該有個交代了,王子犯法本就該與庶民同罪,他若自己都做不到,那么下的詔令又如何讓其他人聽服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