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做生意的人遍布天下,大家都從擺地攤做起,小販做起,倒賣做起,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口飯吃,雖然我們溫洲人都有可能成為階級敵人。”
聽著兩人的談話,李均自然知道現在溫洲人還有不少人在誘惑,可是他知道大可不必,未來個體戶將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因為他清楚未來幾十年的政策走向,知道那種視私有制為毒蟲猛獸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大膽出去外面闖蕩的溫洲人成為第一個嘗到改革開放紅利的第一波人,他們也順勢把生意坐到了全天下。
李均將頭往后偏過去。
看著他們兩個人,然后把目光定在了那個中年人身上,他似乎比自己的父親要打上一些。
“把把,你們買皮帶的,我需要一根皮帶。”李均用溫洲話說道。
把把在溫洲話語里是伯伯的意思。
完全不同于普通話的發音,有一句口頭語這樣形容溫洲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溫洲人說家鄉話。
很苦說苦倒,再吃叫吃添,可以發音是窩家,不講受不了發音是服果壘無樂,大家念成達鼓囊,你打車說去溫洲大學,若是你不詳細講清楚,會經常被拉到溫洲大廈去。
曾經有人因為溫洲人被人遭拒嘀咕了一句,就被對方引起誤會,說是用了溫洲話罵了他而發生爭執,后來再三解釋才消除誤會。
在外碰到老鄉,是一個倍感親切的事情。
“小兄弟你是溫洲人。”中年商人用溫語問道。
李均又說了幾句溫語。
眾人笑呵呵,這錯不了。
他們給了李均皮帶,成本價多一點給的,幾人然后熱火朝天地聊天了一陣。
中年男人在剛開始的時候看李均,有一種很吃驚的感覺明明不大的年輕但是他有一雙敏銳的眼睛。
“王盤盤,你要跟人家多學習,你看這年輕人都獨立當老板,看他的外表跟你差不多年紀,你要趕緊多學學。”
李均一笑“跟我學什么,我這瞎子闖蕩,才要跟把把你學習,你走的路多,見識的多。”
那個年輕人也很活潑,李均知道他們就是溫洲的未來,溫洲的主力軍。
車途不再無聊,李均也不再想入菲菲。
因為大家在顛簸的汽車上還說起了溫洲的笑話。
“溫洲人不說高矮說長短,那天我去一個地方,大家一窩蜂的上,我就讓大家排隊。”
“大家按照長短排好隊,長的站左邊,短的到右邊,結果把那些人給說蒙了,不知道什么意思,長的,短的?我只好做出解釋,溫洲話里個子高矮叫長短,請大家按照高矮排好對,眾人都樂了。”
“我有一個做生意的外地朋友,他謙虛地說自己普通話不準,他說沒想到說普通話最不準的還是你們溫洲人,他說有一次去溫洲,一個好客的溫洲人拿出西瓜招待客人,西瓜切的不均勻,有大片的,也有小片的,他說你們溫洲人說出的普通話,客人就聽成是,你吃大便我吃小便,哈哈……”
李均聽到那個笑話也是忍不住樂呵。
那個中年人帶的徒弟,小年輕,突然對著李均冒出一句:“誒,哥,你做的什么生意?你一個人做生意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