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嬋撅著嘴,不滿道“我現在已經是想開了,又不是我自甘下賤,憑什么她們做的出,我卻反而要避著人怕人知道”
杜文秀一拍巴掌,笑道“正該如此。做錯事的是她們,又不是我們,何必避諱談這些。”
不過阿洛到底是心中有刺,只許她們在家里說,在外面卻是不能提。
她是做娘的心,杜文秀姐妹又何必因著這個惹她不痛快,自是應了。
過得幾日,院里閑話的杜氏姐妹聽到門外有吵吵嚷嚷的聲音,起身去看。
阿洛自廚房內走出,攔著她倆坐下,解了圍裙自己出去瞧瞧先。
杜文嬋不放心,到底是在后面跟著,杜文秀自也坐不住,一起出了門。
只見田莊外烏壓壓的一群婦人,領頭的一個年輕婦人穿戴甚好,面龐白凈,只是透著幾分刻薄狠厲。
她口中不干不凈叫罵著,手里還推搡著老吳頭兒,直把他往田莊院兒里推。
老吳頭兒本就瘦弱,強自站立卻還不穩,老伴兒在一旁急得直哭,那群婦人卻越發囂張。
“那個小狐貍精在哪兒呢叫出來讓姑奶奶瞧瞧,仗著自己有幾分顏色便出來勾引爺們兒,這么想男人,怎么不去窯子里賣啊”
見她這般作派,杜文秀也猜出她的來歷,左不過就是那朱家的柳姨娘了。
又見后面站著前些日子見過的丫環,更添篤定。
杜文嬋在一旁氣得滿臉通紅,卻又無法像柳姨娘那般滿口噴糞,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
阿洛卻是氣得發瘋,哪一個當娘的聽見別人這般辱罵自己的女兒能夠無動于衷
“你瞎說什么我跟你拼了”當下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阿洛一把扯開老吳頭兒,低頭朝柳姨娘撞去。
柳姨娘先瞧著她們三個,一個比一個文弱,本就沒放在眼里,不防她發了狂一般撞過來,登時將柳姨娘撞了個倒仰。
“呀,你瘋了罷連我也敢打”那柳姨娘被仆婦扶起,柳眉倒豎,卷起袖子便氣勢洶洶朝阿洛這里來。
阿洛此時正應了那句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低頭撞了一回,看著柳姨娘倒地阿洛便泄了一回氣,眼見她惡狠狠朝著自己走來,登時臉色蒼白。
柳姨娘幾步走上前,伸手便抓向阿洛的衣領,不防旁邊伸出一條腿來,用力踹上柳姨娘的肩膀,霎時將她又踢倒在地。
旁邊仆婦們看得清楚,正是杜文秀扶著杜文嬋踢翻了柳姨娘,慌忙喊叫著上來圍住了杜文秀姐妹。
杜文秀大聲喝道“你們敢強闖民宅,還想打我的人反了你們。”
見她氣勢足得很,仆婦們一時竟被嚇到。
“你們怕她做什么不過幾個弱女子,一句話便被嚇到,以后干脆別跟我出門了。”
柳姨娘從地上爬起,揉著被踢的肩膀,只覺疼得很,怕是里面已然青腫。
經她一說,仆婦們又是蠢蠢欲動,杜文秀冷笑一聲,高聲喝道
“好教你們知道,我家可不是如你們一般的白身。我夫君在縣衙當差,親家是本縣的縣尉老爺,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保管叫你們事后百倍償還。到時若生不如死,可別求到我面前來。”
這時節風氣,信奉的是民不與官斗,所謂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