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很果決的二字,否決得干脆利落。
裴鶯驚愕,好一會兒才道“為為何”
霍霆山冠冕堂皇地說著話“夫人當知此處是冀州,并非我的地盤,此行我所帶兵馬不多,人手緊缺,實在撥不出多余的人力。”
裴鶯哪里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她一直都不是強勢精明的性格,讀博畢業后直接留校當老師,學校環境相對于外面腥風血雨的職場要單純許多,因此霍霆山這么說,她就這么信了。
不過裴鶯沒放棄,現在不方便,那等他辦完事,人手不緊缺了,那時就方便了“那等將軍忙完,我再和將軍借幾個人。”
霍霆山眉梢微揚,本不想回答,但見裴鶯一直看他,連之前對他的懼怕都暫時忘了“可。”
反正何時忙完,還不是他說了算。
裴鶯得了應答,抿唇笑起來,純黑的眼瞳亮亮的,帶著微光“謝過將軍。”
霍霆山笑而不語,眸底暗色卻很深。
裴鶯道了謝后,再次提出要離開縣令府,霍霆山不答反問“夫人為何急著離開,可是府中女婢伺候不周若是如此,我命人將之發賣出去,換些細心妥帖的進來。”
裴鶯大驚失色,這人輕描淡寫地說著販賣人口,這讓生長在紅旗底下的裴鶯覺得很荒謬“非也,女婢很盡心,是我家中有喪事要辦。”
霍霆山神色稍緩“我派幾個衛兵給夫人當副手,白日夫人可帶著衛兵在外忙活,晚間再回此處。”
裴鶯皺眉“不必如此,我自己”
“就這般決定吧,陳淵。”霍霆山揚聲道。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聞聲走了進來,看見和霍霆山坐得很近的裴鶯,不由愣住。
“陳淵,裴夫人家中有事要辦,你選幾個人同她一道,聽裴夫人安排,等晚間再將她送回來,切記護她周全。”霍霆山淡淡的目光掃過去。
陳淵立馬垂下眼瞼恭敬應聲,不敢多看不遠處的美婦人。
陳淵祖上是霍家的家奴,后來協助家主揪出了數個背恩賣主的奴仆,立了大功,霍霆山的曾祖父做主給陳淵一族去了奴籍,后來陳家一直作為霍家的附屬世族存在。
陳淵是陳家里最出挑的一批子弟,早年隨霍霆山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人和事,美人自然也看了不少。
他和熊茂幾人當初不以為然,都覺得是那小衙役為了獻美夸大其詞罷了,但萬萬沒想到,那衙役竟沒說謊。過往的眾多美人在這位裴夫人面前,確實失了顏色。
裴鶯不想麻煩霍霆山,但這人說一不二,吩咐完后居然說有事忙,徑自離開了。
于是裴鶯和孟靈兒再出門時,身后跟著以陳淵為首的幾個幽州兵。
紅日高懸,晌午已至。
昨夜出門時熊茂有多么摩拳擦掌,今天回來時就有多么有沮喪。虎背熊腰的一個壯漢,這會兒蔫得和地里的小白菜似的。
熊茂跪在堂中,不敢看上首的霍霆山,也不敢看其他人,羞愧得沒臉抬頭“屬下無能,沒能在孟家書房找到有用之物,請大將軍責罰。”
熊茂納悶了,能設計出高橋馬鞍與馬蹬那等驚天之物的,一定是個鬼才。但他翻遍了孟杜倉的書房,甚至把地磚都翻起來過,也僅僅找到些普通書文和字畫,且所有東西都是正大光明地放在的架子上,根本不是被藏起來的。
顆粒無收。
霍霆山指尖在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一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