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聚兵”
陳望面色平靜,澹然下令。
漢中城外的衛軍統共不過四千余人,還參雜著不少的老弱,都是東拼西湊而來。
其中的青壯只有不到半數,能戰敢戰者更是少之又少,不說軍械武備,就是冬衣都不能保證人手一件。
視察衛軍營的時候,陳望親眼看到守衛軍營的那些個衛軍大部分都是面黃肌瘦,衣著破爛。
這些衛軍在守城的時候還算是一份戰力,野戰最多就是欺負欺負那些更加不堪的流寇饑兵,但一旦遇到流寇的馬兵或是精騎沖擊,絕對會第一個崩潰。
自始自終,陳望都沒有將漢中城外的那幾千衛軍當作是助力。
陳望按刀挎弓闊步踏出了中軍大帳,帳外的一眾親衛皆是全副武裝,牽馬帶甲等候在了帳外。
“嗚”
連綿不絕的號角聲在營地各處此起彼伏,風嘯聲、踏步聲、喝令聲也隨之從四面八方傳來。
陳望翻身上馬,坐于戰馬之上,俯視著一眾跟隨著在其后的軍校,心緒百轉千回。
他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只有半年的時間,但是這半年的時間他卻已經是歷經大小戰事數十場,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早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陳望。
他這個游擊得來的快捷,他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適應自己的身份。
短短月余的時間便歷經百總、把總一路升任千總、而后便升任為了游擊,作為一營之將,這一切大部分靠的是對于歷史的先知。
歷史之上驟登高位者,多數都會跌下云端墜入萬丈之深淵。
無他,因為德不配位,能不配位。
所以從成為游擊以來,數個月以來陳望一刻都沒有敢怠慢。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步一個腳印。
能力不足便花費比別人更多的精力和心力。
陳望很清楚自己的本事,那些名家兵書他看過很多,但是看過又如何
戰國之時,在長平葬送了趙國四十萬大軍的趙括比他的讀的兵書更多。
他長于別人的本事只有兩樣,一是勇,二是錢。
勇是原身的武藝,雖說比不過曹文詔、也比不曹變蛟,但卻已經是常人之巔峰。
所以從淳化以來,每遇戰事,陳望從來沒有一次安坐于后方,皆是親臨戰陣,甚至多次帶領軍隊沖鋒陷陣。
將戰之時的戰場布勢,既戰之后的凌敵威勢,都是從曹文詔的身上所學來。
陳望的軍事素養一開始是差,但是他的對手除了一開始遇到的李自成之外,其余的人比他也強不了多少。
雙方彼此不過半斤八兩,而他的麾下有九百遼騎保底,又有朝廷軍械,豈會有不勝之理
錢是從李自成的手中奪來的,正是因為錢,所以才可以依照戚繼光的辦法去練公兵。
除了修改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之外,其余練兵的辦法,陳望全都是按照戚繼光所寫的練兵實紀與紀效新書之中的辦法來練兵。
正因為如此,如今陳望所帶領的這四千余名軍兵已經是有了強軍的氣概。
戚繼光沒有藏私,練兵實紀和紀效新書兩本書中的一字一句,皆是其數十年以來的練兵心得。
只可惜
明珠暗投
那個昔日屹立于世界之巔的偌大帝國,內里其實早已經是百孔千瘡。
一切的禍根,都需要從土木堡的戰敗說起。
文官的勢力逐漸壓倒了武官,文武失衡,陰陽失和,明帝國從那時開始便逐漸的開始不可遏制的走向了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