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在這漢中衛之中,官場之上的大部分規則他都可以不遵守。
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壓著手底下人不只兩三級。
在這段時間,陳望也大概對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了一個了解,也知道了自己多次升官為什么這樣順利。
曹文詔到靈寶拜見洪承疇之后,實際上便已經是成為了洪承疇的嫡系。
這個時代,家丁和主將的關系,親如同族。
自己作為曹文詔的家丁,自然而然也被洪承疇劃分到了嫡系的序列。
后來補給不斷,盔甲武備給了那么多,軍餉也沒有怎么太缺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望原先本以為所有營伍得到的補給都差不多,后面見到周遇懋后才知道沒身份沒背景的營將有多慘。
一千多的正兵,都湊不出六百領的布面甲。
當初在淳化,洪承疇派的后勤隊便給他拉了差不多四百件布面甲。
雖然在朝堂之上,他作為副總兵不過還是一個小蝦米。
但是在漢中府這一畝三分地,尤其是漢中衛中,他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而是需要其他人揣摩他的心思。
“可以,可以。”
譚應鳳連連點頭,哪里敢說半個不字,而后轉頭對著坐在小心翼翼坐在一旁的王元康吩咐道。
“元康,還不快去拿文冊交給陳大人查閱。”
聽到命令的王元康當即起身,他對著陳望行了一禮之后才退出了堂中,而后便快步跑了出去去取文冊。
“衛中如今實有多少正軍。”
陳望的目光在王元康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而后又轉移到譚應鳳的身上。
“這”
譚應鳳的面色微凝,有些支支吾吾。
“我說的是實際上有多少人,而不是文冊上有多少人。”
吃空餉,喝兵血的情況在營兵之中很普遍,但其實在一線并沒有太過于嚴重,畢竟打仗進剿要想不死,要想軍功,可不能克扣太狠,起碼手底下也要有些軍兵和家丁。
但是這些內地衛所承平日久,多年不需要打仗,甚至連巡視的官員都沒有幾個,那些文冊上的數字完全就是看個笑話。
“應該,應該”
十月深秋,雖然地處盆地之中,但是漢中府的氣溫卻并不高。
這樣的天氣,只有穿著棉衣才會感到些許的溫暖。
譚應鳳沒有穿棉衣,穿的是普通的絹布衣服,但是額頭之上竟然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陳望看著支支吾吾的譚應鳳,心中一瞬間便明白了是什么情況。
現在的譚應鳳神情和表現,完全就像是在課堂被突然提問毫無準備的學生,而且那道題他還不會。
譚應鳳恐怕根本就沒有怎么去管理軍務,哪里知道實有多少正軍,恐怕連文冊上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應該是有差不多兩三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