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的心中壓抑,黃臺吉將他高高捧起,看起來信重有佳,看起來聲名顯赫。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看起來罷了
黃臺吉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可以順理成章接管兩白旗的機會
“明國兵馬就在旁側,我軍攻破山東雖然簡單,但是之后攜帶大量錢財返程,到時候要分兵防御,只怕是難以全師而還。”
多爾袞強行壓抑著心中不滿的情緒,他的聲音很是低沉。
遼東的明軍依舊還是和以前一樣是老樣子,但是明國其他地方的軍隊正在發生著變化。
盧象升麾下宣府和大同兩地的兵馬戰力,比起他們上一次入口之時要強盛的多。
不僅僅是武備方面,還有士氣。
崇禎九年的時候他們第一次毀關入塞,宣府和大同兩鎮的兵馬根本不敢出城與他們作戰,
他們分三路自明國邊境獨石口出,會于京畿延慶州,如若無人之境。
遍蹂畿內,攻略城堡,連克十二城,大小五十六戰,全勝
擄掠人畜十七萬九千八百二十,出冷水口而還。
當時明軍主力只敢遠遠跟隨,根本不敢和他們一戰。
而這一次再度入口,一開始的情況也和當初一樣,薊州鎮的營兵仍舊是不堪一擊,望風披靡。
只是當他們一路南下抵近昌平之時,卻是開始遭遇到了明軍頻繁的襲擾,這使得多爾袞不得不的下令兵馬匯聚,不敢輕易分兵。
而后在北京城下,三次組織的進攻皆是受挫,最后在北京城的西直門一戰,明軍甚至沖潰右翼鑲紅旗的軍陣。
鑲紅旗折了一個牛錄額真,前后傷亡上千人,而他部署在右翼用作支援的十余門火炮,也成了明軍的戰利品。
而后慶都一戰,又折了上千人,算上之前在順義的幾戰,各旗都有損失,也有了怨言。
這一次在真定,查蘇喀更是大敗而歸,正藍旗傷亡慘重,軍中士氣也隨之跌落,隨同征戰的蒙古正藍旗傷亡近半。
多爾袞微微側目看向坐在右側位席的吳賴,查蘇喀撤軍的時候讓隨同出戰的蒙古騎兵作為殿軍,將其當成了炮灰,吳賴作為蒙古正藍旗的固山額真此時面上并不好看。
不過這些不滿也不足以成為離間,蒙古八旗的固山額真之中僅有三人為蒙古人,其他五人皆以滿洲人出任。
吳賴雖然如今是蒙古正藍旗的固山額真,但其本身的旗份仍是鑲黃旗,是黃臺吉的人。
多爾袞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將目光再度轉向坐在身側的岳托,發問道。
“如今局勢頗為危急,不知揚武大將軍可有應對的方略”
多爾袞發問的時候,岳托正拿著一杯清茶慢斯條理的喝著。
聽到詢問,岳托沒有先回答,而是先喝了一口茶水,而后不急不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再緩緩開口道。
“我贊同奉命大將軍的意見,明軍如今越發敢戰,對我大清并非是好事”
“如果不解決明軍的威脅,我軍飽掠所得,恐怕難以運送出關。”
“奉命大將軍可是想要尋機先滅這三支明軍的其中一支”
對于多爾袞的心思,岳托又何曾不知曉,他自然是不會順著多爾袞的話頭去真的拿出方略,而是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然后將問題重新丟給了多爾袞。
黃臺吉的安排,岳托自然是清楚,這種時刻就是需要讓多爾袞來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