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營地之中鳴金聲大作,原本那些正在攻城的清軍想要回營,但是他們撤退的道路卻是被胡知禮和陳功兩人帶領的騎軍和營地隔離了開來。
這一部分還沒有來得及回營的清軍約有千人左右,其余的清軍因為離營地較近,所以及時完成了撤離。
濟南東郊的清軍營地距離濟南城只有三里左右,只是一座臨時搭建起來攻城營壘,各項設施都不完善。
營外甚至連拒馬都沒有,外圍的營墻都是粗略由土木壘成,一些地方低矮的甚至躍馬可入。
“揮藍旗,依照原定計劃行進。”
戰馬飛馳,數里的距離一晃而過,陳望轉過頭,沒有再去看濟南東郊的清軍營地。
計劃雖然一切順利,但是現在卻并不是慶功賀喜的時候。
清軍百戰之師,北面和南面的清軍已經是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從南北兩面的清軍營地之中已經有數支兵馬馳援而來。
濟南城外的清軍尚有兩萬之眾,這一次他帶的騎兵一共只有三千余人,正面抗衡根本沒有勝算,無異于以卵擊石。
不過從一開始,陳望的打算就不是用這三千余騎,在郊野正面去對抗濟南城外的兩萬清軍。
陳望目光向前,那支被沒有及時撤回營地的清軍,此時就在他的前方勉強結出了一個陣勢,距離他只有兩百步的距離。
他們不想敗,他們想要命,他們想要活。
面對著死亡的威脅,他們下意識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團取暖。
只是,這一切只是徒勞的。
一支孤軍,一支武備都不全的孤軍,被推出來的攻城這些清軍基本都是蒙古人和漢人,其中最多的漢人。
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甲,只有一件號衣,一柄順刀,好一些多一頂帽子,多一面盾牌,大多數的甚至頭頂都是光溜溜,腦后梳著一根短小的金錢鼠尾。
他們的眼神恐懼,渾身顫栗,緊靠一起,可笑可憐又可鄙。
兩百步的距離,對于奔馳的戰馬不過是轉瞬之間。
胡知禮和陳功兩人帶領的騎軍一左一右,宛如兩柄尖刀一般,先行斜刺入城外那支被孤立的清軍隊伍之中,只是一瞬間便已經是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風雪迎面襲來,陳望微微瞇起雙目,箭矢的破空聲驟響,弓弦的振動聲不斷,大量的箭矢自他的身側急射而出。
只一瞬間,正前方清軍的陣列之中的軍兵便有十數人應聲撲倒在地,數個缺口陡然出現在了陳望的眼眸之中。
馬蹄亂滾,狂風呼嘯,在潮水般的馬蹄聲之中,已經是迫近了二十步的距離,跟隨在陳望左右的一眾甲騎在這一時刻猛然丟出手中的鐵骨朵。
飛旋的鐵骨朵狠狠的砸入混亂的人群之中,站立在外圍的一眾清軍被砸中者足有數十人,原本混亂的陣列再度不堪了數分。
沉重的鐵骨朵砸在人的身上,輕則斷骨,重則斃命,無論是哪一樣都能讓人瞬間失去反抗的能力。
清軍的陣勢徹底陷入了混亂,在密如驟雨的蹄聲中,一眾甲騎跟隨在陳望的身后恍若洪流一般貫入其陣列之中。
伴隨著陣陣清越的錚鳴,那些阻攔在馬前的清軍猶如被秋風掃落的落葉一樣,被陳望手中的馬槊掃至一旁。
鮮血的腥臭味一瞬間彌漫開來,充斥在眾人的口鼻之中。
一眾騎軍在陳望的帶領下,猶如躍入了羊群之中猛虎一般,一路橫沖直撞,擋者披靡,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