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昂首闊步,直接便跨上了身旁的戰馬,向著旁側站著的兩名文士打扮的書生說道。
這段時間屯駐于谷城,暗中張獻忠也招募了不少的人才,甚至還有幾個秀才和讀書人。
這兩名被張獻忠奉為軍師的書生,一人名為潘獨鰲,另外一人則叫做徐以顯。
潘獨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因為和縣中的豪紳爭奪田產,卻被欺壓敗訴,憤憤不平之下便直接轉投到了當時正在招兵買馬的張獻忠麾下。
一個秀才對于大明朝來說算不得什么,想要做官,起碼也要到舉人的地步。
但是對于張獻忠來說,有讀書人愿意主動投效都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更不用提潘獨鰲還是一個秀才,具有功名在身。
徐以顯同樣也是秀才,不過不同于潘獨鰲是因為心懷憤恨而投入張獻忠的麾下。
徐以顯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明確。
湖廣的亂局,河南的旱災,還有北方傳來官兵在北直隸的敗北,讓徐以顯心中生出了別樣的想法。
張獻忠的不臣之心恍若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徐以顯經過權衡利弊,選擇了主動投效到張獻忠的麾下。
原因很簡單,徐以顯覺得張獻忠是能夠成大事的人。
這段時間,徐以顯給張獻忠一直在講解孫吳兵法,并且還幫助張獻忠制作火器,指導張獻忠按照明朝的鎮戍營兵制整編軍隊,布設團營方陣,左右諸營。
張獻忠因此也將徐以顯引為上賓。
潘獨鰲和徐以顯兩人一文一武。
潘獨鰲長于計算數學,負責調撥軍營糧草,管理內務諸事。
徐以顯則是知曉火器,負責制作兵備盔甲,專事軍隊管理。
打下了谷城,張獻忠并沒有絲毫屯駐在谷城的想法。
谷城地處鄖襄地帶,只有西和北兩條道路可以行進,又受駐扎在襄陽的明軍兵鋒威脅,并非是基業之地。
甚至若是留駐谷城,一旦明軍大軍自兩面殺來,前后包夾之下,那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張獻忠之前之所以選擇投降,正是因為被官兵一路趕到了這里,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條。
幸虧熊文燦足夠狂妄自大,也足夠財迷心竅,接受了他的賄賂。
不然恐怕他真的要死在左良玉那個殺才的手中。
所以張獻忠并沒有將大營移入城中,仍然設在谷城的外圍。
李定國、孫可望,還有潘獨鰲和徐以顯跟著張獻忠重新返回了城外的大營。
此時大營的各處,皆是一片的歡騰,空氣之中飄蕩著的全是肉香菜味,呼喝歡呼聲不覺于耳。
現在整個谷城都已經是他們的,領兵駐守在谷城周圍監視他們的明軍,就那幾千的兵馬一早就被他們收拾。
監軍道張大經,還有兩個營將馬廷寶、徐起祚也都在被俘虜,選擇了投降。
張獻忠打馬入營一路直奔向著中軍帳所在的位置,沿路的一眾軍兵見到張獻忠到來,皆是紛紛下拜行禮,臉上皆是激動之色。
沿路以來,大帥、將軍、大王各種各樣的稱呼不絕于耳。
這近一年來,雖然身后不再有官兵追趕,但是過的著實是憋屈的緊,搶個東西都還得遮遮掩掩,想要女人,只能使些銀錢去找城外那些賣身的窯姐。
想進縣城去當地的青樓看看,別人看他們是當兵的丘八,全都擋著連城都不讓進去。
換以前隨便打破了城池和鄉鎮,那些士紳官宦家養在深閨里嬌滴滴的丫鬟小姐,還不是隨著他們去挑。
受了招安,軍餉也沒糧草也不給多少,天天還要遭著白眼,還不如不招這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