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已是怒不可遏。
“一群廢物!”
“真是一群廢物!”
黃臺吉的聲音冷冽,宛若從九幽之下傳來。
“什么叫做不能抵擋?!”
“你們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做不能抵擋!”
黃臺吉目光冰冷,猶若鋼刀一般。
“移駕,移什么駕?”
“多爾濟在哪里,布延又在哪里,塔瞻又在哪里?!”
如今之局,如何能退。
如今前線局勢混亂,各地護軍還在趕來的路上。
身為主帥,身為皇帝,他如何能夠在這個時候后退。
在這個時候后退,各處的護軍只會以為戰事不利,明軍突進到了御前,必然引起慌亂。
一旦士氣落下,襲營明軍趁勢掩殺而來,局面將會徹底的崩壞。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退!
黃臺吉屹然不動,寒聲道。
“明兵不過數百人,御營護軍足有兩千,為何不能抵擋?!”
黃臺吉的話音落下沒有多久,前線便已經是傳來了消息解答了他此前的疑惑。
“多爾濟大人已被曹文詔所斬,布延大人和塔瞻大人相繼率部來援,也被沖散,敵軍正往我中軍而來。”
不用探馬的匯報,黃臺吉也已經是看到了直沖而來的明軍。
黃臺吉的神色越發的陰沉,他的心中又驚又怒。
沿途的阻攔的護軍已經崩潰。
“兵兇戰險,陛下萬金之軀,還請先回中軍帳內。”
內大臣遏必隆和錫翰兩人對視一眼,跪在地上,再度勸諫道。
但是黃臺吉再次回絕了他們的提議。
“不必了。”
黃臺吉神色冰冷,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朕,就在這里,等著你們擊退來敵!”
黃臺吉抬起頭,向著東南的方向望去,看著遠處那成片成片躍動的火光,臉色的越發的陰沉。、
眼見勸諫無果,遏必隆和錫翰兩人只能是走下望臺,組織人手防御。
只是傳來的消息一條比一條更為糟糕,不斷的有將校殞命、部隊潰散的消息傳來。
只是,一隊甲兵崩潰了,另外一隊甲兵馬上又會接上。
一名將校陣亡了,更多的將校已經是領著兵馬再度趕來。
長嶺山左右清軍兩營也已經是緩過了神來。
一隊隊兵馬正從長嶺山下,疾馳而來。
山道之上,無數躍動火把猶若一條一條的火龍,熾熱而又恐怖……
……
長夜漫漫,風勢漸起。
旌旗鼓蕩,甲兵鋒銳。
哀嚎聲遍野,殺伐聲震天。
曹文詔微微低頭,粘稠的鮮血順著他頭頂的盔沿緩緩流淌而下。
他的衣袍早已經被鮮血所侵染,甲胄之上刀砍斧劈,箭傷槍創不再少數。
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衣甲汨汨流落。
曹文詔手執虎槍,立于陣前。
連番的鏖戰急劇的消耗著他的體力,身上的傷勢讓他感覺身體越發的沉重。
曹文詔心中清明,他尚且如此,一直以來跟隨著他的那些甲兵只怕是更加不堪。
在他的身前,倒伏著十數名清國的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