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陳望只在襄陽城中的宅邸內住了半旬的時間,便又重新回到了城南的軍營之中。
不過這一次,陳望并不再是孤身一人。
馬玉瑛一身戎裝,就坐在陳望的近側。
石柱宣慰司給的嫁妝,最珍貴的并不是產自西南山珍錦緞,而是三千名從六大宣慰司之中層層選拔而出的精銳白桿兵。
土司兵以宗族血緣關系為紐帶,軍紀嚴苛,伍法齊整,兇悍頑強,同進退、共生死。
軍旗一動,絕地仍前。
這三千名白桿兵,人皆披甲,帶弩背盾。
一般的白桿兵,穿的是多層納縫棉甲,或是精制的皮甲,只有少數的精銳才會身穿鐵甲。
而石柱給予這三千白桿兵,卻有千人都是穿著鐵甲,余下兩千人都是穿著精制的皮甲。
甚至連腳上穿的,都是皮革制成的皮鞋。
要知道,大部分的土司兵穿的一般都是多層麻布和稻草織成的草鞋。
能穿皮鞋,都是軍中的軍官與各家土司的親衛。
石柱宣慰司的意思很清楚,他們不會置身事外,他們愿意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漢中鎮身上。
在馬祥麟傳來的書信之中,甚至請求陳望能夠派遣數營兵馬進入六大宣慰司的領內,同時還請求陳望可以派遣軍事教官進入各宣慰司幫助訓練軍隊。
甚至馬祥麟還將六大宣慰司的賦役黃冊抄本以及布防圖都送了過來。
六大宣慰司治下的百姓有多少,各宣慰司所轄的兵馬有多少,在何處布防,在何處設卡,在何處有碉堡,陳望現在俱是一清二楚。
中軍帳內,胡知禮站在陳望的旁側。
這些時日,他并沒有在軍中休息,而是在審閱將六大宣慰司遞交而來的賦役黃冊。
“六大宣慰司領下共有戰兵七萬三千人。”
“其中以石柱宣慰司兵力最多,戰力最強,有兵馬兩萬八千余眾。”
“其次為永順宣慰司,有兵馬約一萬三千人。”
“保靖宣慰司有兵馬八千余眾。”
胡知禮,從手中的文冊之中抽出一張,放到了陳望的面前,而后接著說道。
“永順、保靖兩大宣慰司宣慰使皆為彭氏宗族,世襲保靖宣慰使為彭氏分支。”
“永順宣慰使如今由彭泓澍,保靖宣慰使如今由彭朝柱所領。”
“兩司明不統屬,彼此糾紛不斷,但實則親密無間,實為一體。”
“六司之中,除去石柱之外,以永、保兩司兵馬最為強勁,戰力最盛,天啟年間,援遼之戰,川軍將其以為中堅。”
對于六大宣慰司的事情,陳望也有不少的記憶。
援遼的部隊之中的土司兵,主要是石柱、酉陽、保靖、永順等司的土司兵。
“榮美宣慰司由田玄統管,酉陽宣慰司由冉奇鑣統管,榮美有兵九千人,酉陽有兵一萬一千人”
“思南府土推官為田仰,僅有兵馬四千。”
六大宣慰司,其中思南宣慰司其實早已不在。
永樂年間,因為思南宣慰司因為不聽號令,爭地仇殺,被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