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禮點了點頭,回答道。
“白利土司覆滅,老土司死后,其次子阿旺扎西帶領族人逃離,后續聯絡周邊土司繼續抵抗,我等與其接洽之后,阿旺扎西表明只要我們能夠援助,便會遵奉總鎮為主。”
“奉總鎮示意,經由中軍部贊畫,內務司依據實際情況擬令,設藏東鎮,以阿旺扎西為藏東鎮鎮守總兵官。”
陳望的目光掠過藏東、松潘、最終落在了成都府內。
“傳令阿旺扎西,我軍將于年底進軍四川,為其奧援……”
胡知禮神情微變,不過卻并沒去打斷陳望的言語。
“十一月,集結藏東鎮各營兵馬,竭力襲擾藏東各區。”
“十一月?”
馬玉瑛面帶疑惑。
現在已經是七月的下旬,就算他們現在從襄陽府出發,進往四川,也難以在十一月的時候抵達藏東附近。
什么提供支援,完全就是無憑之言。
而且最為重要的,他們以什么名義進軍四川。
雖然現在漢中鎮已經完全不聽朝廷的調令。
但是朝廷仍有大義的名分,陳望如今的行徑,尚且可以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有糧草不濟,軍心不振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遮掩。
畢竟漢中鎮沒有真的和朝廷撕破臉皮。
如今南國的管控,陳望也是順理成章。
他是平賊將軍,本就有節制諸鎮的權利。
兼管湖廣、河南的軍務,也是朝廷認可的。
朝廷如今風雨飄零,難以自保,一切也只能是聽之任之。
哪怕陳望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但是此時也不能徹底的撕破臉皮。
但是進軍四川,那就是逾越了這條紅線。
大義的名分,很多時候虛無縹緲,但卻是不可或缺。
不然歷朝歷代造反的王侯權臣,也不會都找尋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或是清君側,或是假借天命。
朱棣的借口是奉天靖難。
哪怕是安祿山,也是以憂國之危、言稱奉密詔討伐楊國忠為借口而起兵。
為的便是大義的名分。
古代和現代最大的不同,其實最深處的地方,還是在思想之上。
古代的百姓對于皇帝,天生敬畏,甚至很多甚至將其視若神明。
這也是為什么皇帝的御駕親征,會極大的提升軍隊的士氣
當然,御駕親征自然不是無敵,像大明的戰神那樣不斷的折磨麾下的將校和兵馬,不僅起不到提升軍隊士氣的作用,還會使得士氣降低。
“我從來沒有下過進軍四川的軍令。”
陳望笑了一笑,他的這番話,只是說給藏東鎮的,給藏東鎮起兵襲擾的信心。
“眼下我們的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于南國。”
陳望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身前的輿圖之上,而后又看向胡知禮。
“湖廣、江西民變的首領,都安排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