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的水師只是派遣了五十余艘戰船應戰。
但是結果卻是他們損兵折將,丟下了近百艘舟船——一敗涂地。
“我軍在南國的攻伐遲緩,鄭芝龍早已經是逐漸開始倒向靖南軍。”
李巖的心中并沒有多少的波瀾,在打交道的這些時日之中,他早就清楚的知曉鄭芝龍是什么樣的人。
“鄭芝豹原先領著水師只在靖江襲擾。”
“三日前,我軍節節敗退,鄭芝豹已經領著水師從靖江到了鎮江府東的水域。”
“不僅如此,崇明島上的鄭氏水師主力也有了動作,鄭芝龍領舟船兩百余艘,自崇明進靖江。”
袁時中也想起前幾日斥候帶回的消息,鄭氏的船隊如烏云般壓向長江口,心中不由得一沉。
“鄭氏水師大小舟船五百艘,共出動戰兵兩萬余人。”
李巖緩緩吐出了積壓在胸腔之中的濁氣,淡淡道。
“你現在還覺得,如果我們敗了,我們能夠再退回到江南嗎?”
李巖的問題并不需要回答,或者說其實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答案。
一旦他們退往河東,暴露出疲憊之態,就必將導致鄭氏的參戰。
李巖甚至可以預見到鄭氏的巨艦橫亙江面,炮口對準他們的場景
鄭氏的參戰,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潰他們的水師,隔斷他們所有撤退的道路,讓他們成為甕中之鱉。
而他們在戰場上徹底失敗,鄭芝龍也絕對不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必將讓水師牢牢的控制江域,讓他們片板難以南渡。
鄭芝龍絕不會介意拿著他們的腦袋去往陳望那里換取賞賜和世職。
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嘭!嘭!嘭嘭嘭!”
震耳欲聾的炮聲自河西轟隆傳來,宛若暴雨天時的驚雷在天邊炸響。
哪怕是相隔近十里的距離,仍舊震得眾人的胸腔一陣不適。
江風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遠處戰場的廝殺聲隨風飄蕩。
李巖轉頭向著西北眺望而去。
靖南軍已經再度發起了進攻,這一次他們進攻的中央三座大型棱堡最北部的那一座。
那一座棱堡之中,有著兩千余名萬民軍的軍兵鎮守,周邊林立著萬民軍的營寨,規模將近十萬。
雙方的騎兵已經在周遭的原野之上展開了追逐和交戰。
按照以往的情況估算,半個時辰之后,靖南軍的步兵就將要投入戰場,向著棱堡發起進攻。
北部的棱堡已經在靖南軍多日的狂轟濫炸之下被炸的不成樣子。
在鳳陽之戰,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攻陷過靖南軍任何一座棱堡,根本不知道內里的構造,只知道外部的情況。
而靖南軍當初修建的棱堡,也只是為了防備騎兵的突襲,作為據點使用,根本就沒有想過抵御什么炮擊。
他們的棱堡,根本就沒有辦法防御那樣規模的重炮。
“通令全軍。”
迎著軍中一眾戰將的注視,李巖緩緩的站起了身上。
“我們……”
“渡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