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部,向南來犯,欲要從中而來,包抄我軍后路,不過已經被我軍留守在濟安橋、下新關的部隊擊退,未有存進。”
代正霖放下了最后一支小旗,而后繼續稟報道。
“目前局勢對于我軍有利,清軍完全被我軍攔截在了防線以外,我軍還可以依托防線堅守起碼……”
“撤軍。”
代正霖正指著府河一帶,想要將參謀司的推演緩緩托出。
陳望突然發出的命令,卻是讓代正霖和一眾參謀司的參謀皆是一楞。
中軍帳內,一眾靖南軍的將校齊齊偏頭,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陳望的身上。
“這……”
代正霖有些遲疑,參謀司所制定的作戰計劃,在此前全都得到了陳望的允許。
剛剛還遞交了明日的統籌安排,以及一系列針對清軍的部署和調動。
這些命令,全都已經得到了陳望的簽字批準,甚至都已經蓋上了陳望的將印。
代正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命令。
“撤軍。”
陳望沒有理會代正霖的疑惑,也沒有在意中軍帳內一眾軍將的目光,而是帶著嚴厲的語氣,再度重復了一遍命令。
陳望再次下達了命令,這一次代正霖聽的分明。
“是。”
下一瞬間,代正霖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雙腿并攏,脊背挺直,微微昂首,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部署書,干凈利落的敬了一個軍禮。
“命令。”
陳望雙手撐靠在沙盤的邊緣,目光從沙盤之上密布的紅藍兩色旌旗之間緩緩掠過,平靜的開口。
負責記錄的參謀武官當即低頭,拿起了毛筆,凝神靜氣,等待著陳望軍令的下達。
“李定國、艾能奇、劉文秀、陳永福四師,依照參謀司原定撤離計劃,于今日四更時分,撤離府河沿岸。”
隨著陳望的聲音在中軍帳中緩緩響起,負責記錄的參謀武官當下落快速的書寫了起來。
“再令。”
“周遇懋守備八蠟鋪,高謙、曹變蛟兩部北上接應。”
陳望抬起了頭,看向一旁站的筆直的代正霖,詢問道。
“河南鎮第八師到什么地方了。”
代正霖微微垂首,匯報道。
“河南鎮第八師戰兵一萬兩千人,已由胡知禮所率,進駐泗水以東的橋河集。”
河南鎮的第八師,前身是開封城中的社兵。
此后停留在徐州,又擴招了四千人,編為一師。
擔任主官的人,正是被陳望外派而去的胡知禮。
胡知禮跟在陳望的身邊學習了很久,早已經今非昔比,執掌一師的部隊對于他來說并不難。
橋河集在泗水的東面,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地方。
如果不守橋河集,清軍便可以一路南下,長驅直入,從他們的東面渡河而來,威脅到大軍的側翼。
所以陳望在權衡利弊之下,選擇了讓胡知禮守橋河集。
作為河南鎮第八師的原開封社兵,比起河南鎮其他的部隊,成軍可以說是最早的,甚至是還早于河南鎮的新軍。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開封城中的良家子,識字率甚至直追漢中鎮的直屬營兵。
在陳望南征北伐的路途之中,這支原先只是為了守衛開封存在的社兵,早已經是成為了一支精銳之師。
他們全員列裝海誓銃,是所有營鎮之中,最為貼近漢中鎮的一支部隊。
雖然遠離開封,遠離他們的家鄉,但是他們的士氣仍然高昂。
北伐的軍令傳下,各鎮兵馬紛紛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