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河集所駐兵馬為河南鎮第八師,所部兵力有一萬兩千人,孤懸于東。”
“泗水以東,僅有其一部,只要攻克橋河集,我軍左翼便可大舉南下,直接威脅靖南軍主力側翼,自其大軍之后進擊。”
清軍中軍望臺,豪格坐在右側的首坐之上,身軀微微前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陳望將曹變蛟調離了鰲關之后,黃臺吉也將豪格從濟寧的西面調遣而來。
黃臺吉沒有任何想要從濟寧城西鰲關進攻的念頭。
鰲關易守難攻,非是短時間可以攻克的存在。
若是聚兵強攻鰲關,陳望旦夕之間便會察覺,輕易便可以調動部隊馳援穩固戰線。
移兵西進,只會讓正面的兵力變得薄弱,給予靖南軍可趁之機。
所以在得知了曹變蛟帶走了鰲關幾乎所有的騎兵,只留下步兵守備鰲關之后。
黃臺吉也命令豪格帶領主力自南轉進至濟寧的東郊。
低沉的海螺聲在眾人的耳畔緩緩的回蕩。
豪格的眉頭緊蹙,他對于黃臺吉下令從正面進攻的命令十分不解。
靖南軍大陣右側,泗水以東,僅有一師的兵馬。
橋河集地勢平緩,無險可守,并非是什么易守難攻之地。
他們的兵力雄厚,分出數萬兵馬,猛攻橋河集靖南軍的軍營,并非難事。
在騎兵之上,無論是規模還是戰力都要強于靖南軍。
到時候以步兵攻城,騎兵策應,可以從容備敵。
無論靖南軍救是不救,都會使得情勢糟糕。
靖南軍若是來救,兵力若少,他們便可以圍點打援,兵力若多,正面戰場上就薄弱了許多,他們在在正面便會取得更多的優勢。
靖南軍若不來救,等到他們打下橋河集,便可以直接威脅靖南軍的側翼,勢必極大的動搖靖南軍的軍心。
黃臺吉微微側首,冷冽的目光在豪格身上稍作停留,便又移開。
豪格感到那目光如冰刃般刮過自己的臉頰,雖只是一瞬,卻仍然讓他心頭一凜,后面想要說的話也都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你能看出來,難道你以為陳望就看不出來?”
黃臺吉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這一抹情緒很快又被黃臺吉所壓了下去。
他現在對于豪格實際上是予以重望,他現在膝下共有八子。
但是這八子之中,身份最高的只有豪格、福臨、博穆博果爾三人。
福臨和博穆博的年歲尚小,一人八歲,一人兩歲。
另外的幾個兒子,最大的四子葉布舒,時年也不過是16歲。
葉布舒的性格軟弱,為他不喜,母妃身份低微,根本不能以為依靠。
五子碩塞,雖然勇毅,但也只有14歲,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母妃是葉赫那拉氏,皇位自然是不能傳承給他。
另外的幾個兒子,全都是只有五六歲,怎么可能在這狂風暴雨的實際,挑起偌大的國家。
實際上,他現在能夠傳位的人,也只有豪格了。
不然他也不會讓豪格統領兩藍旗,并且還封了親王之位。
但是豪格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多少的進步,也沒有立下太多的軍功。
在軍略之上,豪格的眼光不說與多爾袞、阿濟格相去甚遠,就是比起濟爾哈朗、多鐸都要差上許多。
對于多爾袞,黃臺吉其實心中清楚無比。
他的這個弟弟,從來都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恭順服從,他很明白。
一旦他離開人世,只怕國家的權柄交接,并不會太過于順利。
但是這一切,黃臺吉卻又無能為力。
眼下國家,還需要多爾袞,還不離開多爾袞。
想到這里,黃臺吉的心中再嘆。
若是豪格能夠爭氣一點,有他一半的本事。
他也不至于會放任多爾袞、多鐸兩人如此之久,早就找尋借口將其廢黜,然后選上更為忠心的奴才來管理現在的兩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