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
北鎮撫司。
正堂。
陳望靠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右手手肘撐在雕花扶手上,左手手掌則按在另一側扶手,食指有節奏的輕叩著紫檀木面。
神情冷漠的俯瞰著堂中一眾戰戰兢兢的商賈。
陳望身前的案桌之上,零散的擺放著大量的文書。
墨跡未干的供狀與泛黃的賬本交錯疊放,幾頁紙箋垂落桌沿。
堂內,一眾身著罩甲,手按雁翎刀的錦衣衛緹騎侍立。
“既然證據確鑿,那就全部壓往詔獄,擇日問斬。”
陳望的眼神平靜,語氣絲毫無邊,彷佛不是在決斷十數條人命的生死,而是在處置一件平常的的瑣事。
堂下跪著的商賈們聞言頓時面如死灰。
一個肥胖商人渾身顫抖如篩糠,額頭頂著冰冷的地磚連連叩首。
另一個青衣商人癱軟在地,襠部漸漸洇開深色水漬。
“饒命啊,國公爺。”
“國公爺,我們不敢了。”
凄厲的哭喊與求饒聲在大堂中此起彼伏。
“遵命。”
等候在堂外的一眾錦衣衛緹騎齊聲應命,而后魚貫入堂。
他們利落的反剪囚犯雙臂,不顧哭嚎掙扎,像拖拽死狗一般將這群軟癱的商賈拖出大堂。
“對了……”
陳望的聲音緊隨著而出,輕飄飄的響起,原本一眾正在哭嚎不止的商賈們頓時噤聲,一雙雙絕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微弱的希望,如同將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關到詔獄以后,把他們的嘴巴都撬開,肚子里的東西都倒騰干凈,哪些人是他們的背景,哪些人是其中的主謀,全部都審問清楚……”
陳望的神情冷漠,淡淡道。
“全部一并拿下。”
最后四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堂中溫度驟降。
不少的商賈直接徹底的癱軟在地。
“謹遵軍門令!”
為首的錦衣衛百戶垂首應諾,而后退出了大堂。
隨著一眾商賈被拖出了大堂之后,原本略顯擁擠的大堂也隨之而變得寬敞了起來。
一直坐在堂內右首的趙懷良在這時也站起身來。
侍立在大堂之中的一眾錦衣衛緹騎皆是微微垂首。
如今的北鎮撫司,雖然仍舊懸掛著的是錦衣衛的牌匾,內中的錦衣衛緹騎也是穿著錦衣衛的服飾。
但是實際上,從上到下的人員早都已經換了一遍,所有的主官以及重要職位都已經換成了情報司的人員。
原先情報司的人員,所有的坐探都領著錦衣衛緹騎的身份。
趙懷良現在不僅領著靖南軍情報司主官的職位,還領著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
錦衣衛的整個機構,現在已經完全由情報司接管。
原先的情報司,已經接著錦衣衛這一身軀殼,徹底的站在了臺前。
“情報司如今已經徹底了接管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