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的供給被中斷,完美的平衡被打破,世界將因此滑向深淵。
他們不應該出現,必須驅逐。
跟城主彼此行禮,雙方的動作充滿了儀式感,中間不可交流且需要保持冷漠與克制,這才是身與魂的正確交流方式。
坐定之后,廟祝淡然的說道“火已經出現,那些醫者就是火。火能燃燒病氣,燃燒身體,摧毀靈魂。所以,火必須被撲滅。”
城主則看著廟祝,目光里流淌著晦澀的情感。
他跟廟祝的年齡相差四十多歲,他還是廟祝看著長大的。
小時候,他還覺得廟祝很好看,甚至有一些曖昧的情感。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廟祝的了解越來越多,也越能體會到廟祝根本不是人,而是病氣的聚合體,病魔尊癲狂的意志罷了。
她就是瘋癲本身,她就是疫病的代言。
人命在她眼中極為卑賤,世間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病魔尊的資糧,而他們就是病魔尊的廚師,將一切包括他們自己用病氣料理,然后送到病魔尊的口中。
如果不是那些醫者太過分,那么他真的不想求助這些魔尊廟的人。
他們掌控著病氣,有著非凡的能力,但每一個又都是瘋子,一個不小心只會玩火自焚。
但是現在,他的領地已經有一半的村落失去了聯系,醫者正在用腳踏遍自己的區域,將一個個村子收入他們的懷中,讓城主的統治岌岌可危。
他的甲士只有一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需要用來提防隔壁的城主。
那里還沒有醫者出現,對方正覬覦著自己的土地,隨時準備吞并自己。
在外憂內患的情況下,他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魔尊廟了。
長嘆一口氣,城主淡然問道“魔尊廟的人啊,我為我之前的無禮道歉,我不該鄙視你們的力量。”
“我聽不懂。”廟祝微笑著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歡迎你們的歸來,我希望”
“我聽不懂。”
城主長久的看著廟祝。
天氣越來越冷了,冷到他們都必須砍伐樹木,用來取暖的程度。
廟祝的表情讓城主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棵樹,那棵樹是綠色的,一棵樹就占據了一座小山,周圍什么草木都沒有。
在貧瘠的泥土下,是那棵樹血管一般的根須,病氣將它改造成了一棵吞噬一切的病樹,但它的外表看起來卻是郁郁蔥蔥,甚至有些溫柔。
就跟面前的廟祝一樣。
吞了口口水,城主勉強說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我的領地能回來,我愿意為魔尊廟發動戰爭,所獲得的百姓都可以成為魔尊廟的信徒,并且全身心的供奉你。”
聽到城主終于給出實質性的好處,廟祝終于歪著頭,露出一個漆黑的笑容。
她的瞳孔已經變黑,沒牙的嘴露出猙獰的笑容,并且有大量的病氣冒出。
“可以,契約成立,記住伱的話,城主。”
隨后,她伸出干枯的手,然后探到自己的嘴里。
一時間,城主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手指在對方的喉嚨處蠕動,皮膚下受驚的蟲子四散而逃,看起來讓人渾身發麻。
超越常人認知的景象讓城主感覺一陣反胃,身邊哪些百戰老兵也面色發白,光是站穩就已經竭盡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