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柳紅著臉看著枕在自己膝頭的男人小熊頭套因著動作蹭開,半截線條清晰的下頜露出來。
原來鄰居會說話而且他的聲音真的莫名耳熟
現在,只要拿開它,他就能看到男人的臉
男人似乎已經睡著了,再也沒說什么莫名其妙的胡話,只是那只有力的手臂依舊緊緊箍著他的腰。
半晌,池柳難得輕嘆了口氣,他并未摘下頭套,只是拂下男人的手,輕柔地膝上的腦袋移開,又隨手拿了抱枕墊在對方頸下。
他不會私自窺探朋友的隱私。
池柳站起來,抽著嘴角看了眼此時直挺挺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如果這就算鄰居醉后的樣子,酒品還算不錯
隨即他向廚房走去果然,想吃飽還是要靠自己
晚飯煮了番茄牛腩,燉了蛋,又炒了兩道家常菜,池柳額外多鮮榨了一杯草莓汁。
自從開始干嘔后,他的食欲下降了很多,甚至開始有些微貧血癥狀,所以他每頓飯都盡可能準備得豐盛,想自己多吃些。
很快吃掉一半,池柳將鄰居的那一半用保鮮膜封好,放進了冰箱,隨即進了房間洗漱睡覺。
夜色深沉,池柳的呼吸漸漸變得和緩。
靜謐的客廳里,沙發上的男人突然半坐了起來,摘下了頭套,看向主臥方向。
他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沾著醉意他喜愛美酒,但并不擅長應對度數過高的酒精。
醉著的初祈起身,無聲地向臥室走去,正式開始耍酒瘋。
無處不在的暗影渦旋隨著男人的腳步涌動,又被男人徹底踩碎。
月色下,無數深藍的觸手涌上了青年的身體,形成牢籠的形狀、幾乎將熟睡的青年吞沒。
只有俊美的頭顱保持了人形,此時一只觸手輕輕抬起池柳貼著腹部的手,那顆頭顱便趁機滾進了青年的懷抱。
池柳的手無意識地放下是將那顆頭顱抱在懷里的樣子。
深藍觸手發瘋一般纏繞著青年的身體、瘋狂涌動,初祈的頭顱閉上了眼睛,面上滿是半醉半醒的癡迷。
他哀傷又親密地低語“親愛的。”
“我們結婚吧。我保證,我們會成為最幸福的一家人”
“小家伙,”纏在青年窄瘦腰肢的觸手緩緩涌動,頂端準確地放在了胚胎所在的地方,它輕撫著那里白膩柔軟的皮膚,初祈醉著嘟囔“你說對么”
被硬生生吵醒、超不開心的小朋友“沒有爸爸、我和媽媽也是幸福一家人”
初祈“”
隨著那些觸手涌動,池柳眉頭緩緩蹙起來,他面上浮著不正常的緋紅,纖長眼睫輕顫,眼皮終于緩緩掀開
一屋子的觸手木頭人一般徹底僵在那里,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青年懷抱里,初祈的頭顱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醉眸同對方迷離濕潤的視線對視著。
大腦依舊浸在睡意里的池柳“”
這又是什么詭異的夢
他剛剛好像夢到鄰居沒有喝掉那杯長島冰茶,正在廚房朝熟練地做飯,而他坐在餐桌前,綴著黃花花的可愛兒童寫字板飄在眼前親昵地蹭著他,上面寫著萌萌的媽媽
池柳微笑著糾正“叫爸爸。”
寫字板媽媽媽媽媽媽
池柳“”
呵,真是一點都不奇怪的夢呢
后來,他的鄰居剛要把做好的菜端出來,他就掉到了現在這個由無數詭異觸手和一顆人頭構成的變態噩夢里
和這種夢比,叫他媽媽的寫字板都稱得上可愛了
反正是夢,池柳一點都不害怕。
他把懷里那張煩人的臉翻到另一面,眼不見為凈,接著像抱抱枕一般抱著那顆頭顱,再次沉入了夢眠。
青年的手剛好覆在那顆頭顱柔軟的唇上,初祈瞳仁里滿是興奮的紅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下青年柔軟的手心。
一屋子的觸手瘋了一般亂舞,到處是深藍的殘影。
初祈覺得自己又幸福了。
他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窺探著青年此時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