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但房間里已經傳來腳步聲。會在這個時候來的只有經紀人助理或者醫生。
聽到響動,他略微一側頭,抬眼看去。
早上剛醒的時候視力從50直降到05,他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出是個穿著白衣黑褲的男人。
首先排除應該是穿著長到腿的白大褂的醫生,在剩下的人里面進行猜測,病患試探著出聲問“劉哥你怎么長高了”
雖然視線模糊,但他腿似乎依稀也變長了不少。
“”
劉哥類似物出聲道“是我。”
聲音低且好聽,且熟悉。
“”
“唰”的一下,床上的人坐起了。
在低血壓低血糖的情況下猛然起身的結果就是病患剛坐起,人在床上晃了又晃,撐在床上的手一軟,最終向前一倒。
不會倒地上,他倒在了快速站床邊的好鄰居身上。鼻間聞到了似乎摻雜著雨水的味道的熟悉味道,手腳還有些發軟,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靠好,他直接整張臉埋人身上,說“不是劉哥,原來是許哥。”
聲音隔著襯衫布料,聽上去有些發悶。側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他又問“老許同志怎么來了”
許哥這個稱呼也就那么一聲,之后又是一如既往的老許同志。老許同志說“想來看看。”
一句話帶過了一晚上的車程,他問“現在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
手腳終于恢復了些力氣,他終于獨立坐直身體,再仔細體會了下,沒體會出怎么個事,于是說“可能已經好了也說不定。”
好鄰居身上還帶著路上沾染的濕氣,垂下眼,深色瞳孔直直看來,垂在一側的手略微一動。
病患略微思考,稍加分析,抬起頭,問“想抱一下嗎”
好鄰居說“可以嗎”
病患一笑“可以。”
覺著人差不多應該睡醒,經紀人和助理簡單洗漱,在醫生查房前前往醫院。
這個時候的醫院人已經多了起來,里面明亮,和外面的陰沉徹底分割開來。辦理登記的時候,護士告訴她們,在她們之前,已經有人來探視了。
上了樓梯,走上三樓,腳步聲在樓道內回蕩,助理低聲說“這個時候誰會過來”
進醫院這件事瞞得緊,應該沒多少人知道才對。
沒人能回答這問題,擔心有奇怪的人混入,他們只能略微加快腳步。
為了方便護士查房,病房大門有方便查看房間內的情況的窄長玻璃。
腳步聲在302門前停下,經紀人走在前面,抬起視線,抬手敲門。
視線透過玻璃,只一眼,她看到了出現在房間里的那個在她們之前探視的人。
眼熟,是里面病號那應該還遠在隔壁市的朋友。
她看著自稱朋友的人低頭彎腰,動作輕緩又不可擋地抱住了穿著藍白病服的病人,一手深陷進凌亂碎發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