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型換了,顏色變了,車牌數字也變了,但那個從嘴里念出來含情脈脈的英文名卻還留著。
澳城的fernando,費爾南多先生。
車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輪椅落地在一邊,孟行之坐在上面,開口詢問“喝夠了嗎”
他們之間隔著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沈晗黛聽不出他的語氣,發呆似的望著他。
一股刺鼻的酒味突然鉆進她的鼻尖,肩膀緊接著被人拍了一下,“靚妹,站門口做咩啊,一起進去喝一杯啊”
沈晗黛蹙著眉轉身,三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目光咸濕的正盯著她打量,其中一個還對她吹了聲輕佻的口哨。
她后退幾步,“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這里除了她以外,就只有孟行之。
他們往孟行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跟一個坐輪椅的鬼佬有什么好玩的和哥幾個一起,保證你今晚爽到”
沈晗黛拎起手里的包對著那個出言不遜的人砸過去,“道歉。”
小包沒什么重量,但把那個男的砸的往后退,“叼”
“我讓你和他道歉,你聽見沒有”
沈晗黛還要追上去再砸,腳下的步子卻有點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那三個男的一下子將她圍住,“還敢讓老子道歉,現在該你道歉”
“癡線啊,長的靚眼睛瞎,看上個殘廢的鬼佬,真他媽晦氣”
“過來。”
男人冷淡的聲音從沈晗黛側后方響起。
她卻固執的要讓對方道歉,“他們憑什么這么說你”
孟行之無論處于怎樣的境地,在沈晗黛心里他都應該是高高在上不容玷污的那一個,而不是被一群咸濕佬用“鬼佬”、“殘廢”這樣侮辱人的難聽詞匯,當街羞辱。
她接受不了孟行之被這樣對待,想要爬起來繼續和這群人對峙,身體卻有些發軟,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
那幾個咸濕佬卻沒打算放過她,正要朝著她逼近。
一道銀光突然從沈晗黛眼前閃過,緊接著像是利刃劃破布料發出一聲“撕拉”的刺耳聲音。
下一秒銀光落地,匕首的刀刃插入那三人身后的花壇中,站在正中的人,肩膀的衣服上
出現一大道口子。
對方遲鈍的反應過來,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啊”
沈晗黛慢吞吞回頭。
孟行之逆光坐在輪椅上,面容有些模糊,拿著刀鞘的左手骨節修長,右手背下浮出的青筋脈絡因為剛才的那一幕,還未完全消退。
“沈晗黛。”他漫不經心的把玩了一下刀鞘,金屬制的表面在燈下泛出冰冷的光,語調緩緩“到我身邊來。”
有夜風來,將沈晗黛披在身后的發絲吹到了她身前,烏黑長發貼在她臉頰兩邊,將她那張瑰麗小臉襯的更加小巧。
她還跌坐在地上,模樣略顯狼狽,眼神既清亮又帶著一絲懵懂的望著輪椅上的男人,像一朵需要人呵護的嬌弱花。
孟行之唇角勾出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問“怕了”
膽小的女孩子,見到剛才的那一幕不敢靠近他,怕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偏偏要這么問上一句,也不知道是抱著什么心態。
沈晗黛卻只覺得心口發堵,“他們還沒和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