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上去比她更加慌亂的,顯然是坐在牌桌上和孟行之正面交鋒的何嘉澤。
他早年在港城聽說過孟行之的傳言,都傳他行事手段雷厲風行,當年在爭奪孟家話事人一事上更是放了命做賭注,嚇的孟家所有嫡出旁支連賭桌都不敢上。
這無疑是瘋子行徑,何嘉澤聽過后也只當是傳聞越傳越假,沒往心里去,但直到此時此刻進入這間廳,孟行之讓人把手槍放到牌桌上的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真是愚昧了。
孟行之,的的確確就是個瘋子。
他是真的打算贏了之后,要他的命。
對局尚未開始,何嘉澤的衣衫已經被背上冒出的汗全部浸濕。
孟行之和他面對面,云淡風輕的抬手示意一旁的荷官,“開始。”
荷官點頭,熟練的拿起桌前的撲克牌,洗牌、發牌。
何嘉澤低頭看向發到他手邊的三張牌,想要拿起看牌,專注力卻控制不住的向孟行之看去。
孟行之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單手將面前高壘的籌碼全部推進池子里,語調緩緩“你要是能贏,我不僅把何家的全部產業還你,這4個億,我白送你。”
何嘉澤咽了咽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錢利的欲望刺激的他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顫抖著拿起面前的三張牌“你說到做到”
三張梅花的jqk,同色的順金同花順,是幅好牌,也不算小。
何嘉澤眼睛一亮,看過后很快將牌放回原位,再去觀察孟行之,見他只是單手掀起牌角看了一眼后便很快放下,隨即左手拿起手槍,右手拿出一塊墨綠方巾,慢條斯理的擦拭槍口。
他這幅樣子,顯然是勝券在握,只能結果公布來取他的命。
何嘉澤開始忍不住質疑自己拿到的這手順金牌,能讓孟行之這么胸有成竹,他一定拿到的是好牌。不,不止是好牌,大到讓孟行之提前開始慶祝勝利,肯定是豹子。
順金贏不了豹子,他必須也要拿到豹子,還要是最大的豹子才能壓過他
何嘉澤再次拿起桌上的三張牌,還好場地是他提前來挑的,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他借著手掌和牌遮掩,將藏在袖子里的三張牌謹慎的替換出來,眼看就要替換成功,與他交鋒的男人卻突然輕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的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按住,疼的他兩只手瞬間失力,手里的牌拿不住全部掉在了牌桌上。
荷官道“孟先生
,他在出千。”
“放開我”何嘉澤怒吼。
孟坤鉗制住何嘉澤的肩膀,將他的頭按進面前的牌堆里,何嘉澤掙扎間,看見了孟行之的眼神。
里面沒有輕蔑,也沒有嘲諷,只有意料之中的輕笑。
就好像是久坐高位的上位者,將下位者那些自以為縝密的想法洞悉的清清楚楚,自以為聰明絕頂,實則不過是在他眼中充當跳梁小丑。
何嘉澤一瞬間便明白過來了整件事,氣的咆哮“孟行之,你陰我”
哪有什么穩操勝券的好牌,孟行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對贏充滿渴望,從而開始懷疑自己手中的牌,逼的他不得不出千。
他實在滴水不漏,將牌桌上賭徒的心理揣摩的一清二楚,如此城府如此手段如此縝密的頭腦,對人心的掌控到了極致,何嘉澤怎么可能玩的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