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千里迢迢跑過來挑撥離間,卻又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落差感。
段屹然想起了去年春假回來時,在機場見到過他們一次。
他哥不知道是從哪回來,身邊已經帶著夏仰。她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段宵伸出只腳抵著箱子滑輪。
一只手扶著她腰,另一只手在接電話。
他們接吻時,他手指插入她發間,被夏仰瞪了也笑嘻嘻的,還會欠打地故意弄亂她頭發。
那是段屹然第一次見自己哥哥這樣的一面。
他哥在夏仰面前會有正常人的欲望,會示軟,會展露幼稚,和在家時完全不同。
或許段宵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們之間,是他更需要她。
段屹然突然笑了。
把喜歡的人慢慢推遠,是段宵的本事。
原來他們自己之間的矛盾已經夠多了,都輪不到他插話。
夏仰看著男生臉上詭異的表情,握緊了手上的機票,不明所以地問“你在笑什么你不會反悔吧”
“不會。”段屹然看著前方的機場,眼神悠遠,“我會把你送走,之后就靠你自己了,你心再狠點吧。我哥對勢在必得的東西,從來不會松手。”
車停在機場,夏仰和他
告別道謝,進去安檢。
在候機室那會兒,段宵打來了電話,其他人都沒提,只問了一句話“為什么要走”
夏仰“我講過很多次原因了,是你從來不聽。”
他不出聲,她在那頭開口埋怨。
“你知道我性子軟,不會和誰結仇,就總是不顧我想法。”夏仰下定了決心,不管不顧地說,“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恨過誰高三那年就討厭過一個羅良琛,唯一一次走了歪路想整他,也受到你給的懲罰了。”
溫云渺身患重病,羅良琛拋妻棄女卻過得如魚得水,她高三那年只是想要一點點天平的傾斜,想要一點公平。
現在看似是達成了,可是她也被困了兩年。
“我受夠你了,別再給我打電話。”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要為難不相干的人,你別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電話掛斷,夏仰在他的號碼那停了半分鐘,最后把重要聯系人的星標給取消了。
整個寒假,段宵沒回國。
夏仰過得很清凈了。
而過完年的溫云渺也早早回了學校沖刺高考,高三下學期過得極快,每天都分秒必爭。
午休到一半。
班長喊她出去,說家里人來找她。
溫云渺一走,幾個睡醒的同學八卦道“誰啊她不是孤兒嗎”
同班好幾年,大家都清楚這些。
班長笑著說“她姐夫,好帥好年輕,校門口那能看見開了輛跑車”
“哇,溫云渺好低調啊”
一群人默默驚嘆。
溫云渺是沒問這么多的,因此很疑惑。十幾年來,因為家里欠債早就斷絕了親友。除了夏仰,她沒有家人。
夏仰也不會不打電話不發信息,就跑來學校找她。
高三的教學樓在學校最偏的位置,就圖個安靜不被打擾。溫云渺下了樓,一見到來找她的人,立刻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