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么個道理。
但察覺到違和感的扶光,在短暫的猶豫后,還是出于信任,選擇握住對方的手。
“我其實不太擅長這種。不過,應該只要配合醫生你的行動就好了吧有什么需要特別叮囑我的注意事項嗎”
頭一次需要出席這種場合,她稍微有點緊張。
“好孩子。”沒有錯過扶光的遲疑,醫生微笑著拍拍她的肩,只是輕聲說,“去做你能想到的事就好。”
扶光對此卻沒有太大信心。
偏偏醫生這次又不肯給她任何提示,她就只能跟盲人過河似的,先把手里有的資料都翻得滾瓜爛熟,盡量在能力范圍內做到最好。
才剛復課了一天的文盲掃除計劃,也全權交給了庫洛洛,讓他和俠客自己看著辦。
然而,現實總愛給人出一點超綱的題目。
自愿加班的第四天,扶光坐在彩燈閃爍的ktv包廂里,看著茶幾上擺滿的酒和煙,大腦開始放空。
合著就算到了獵人世界,只要還活著,就擺脫不了酒桌文化和煩人的中年男甲方是吧
好在醫生并沒有指望她幫忙拼酒的意思。
由于上一任的接頭人,在去年一場火拼的時候被干掉了,這次afia派來的新人,醫生也是第一次見。
名字叫布盧,是個五大三粗的光頭,腦袋上還掛了幾道疤,非常典型的afia形象。
但如果因此小瞧他,就很容易掉入對方設下的圈套。
尤其在數字方面。
扶光躲在推杯換盞的醫生身后,默默當個豎起耳朵的掛件。
只在涉及成本核算跟物資統計的時候,她才見縫插針地接過話題,將每個軟釘子都小心推回去。
兩瓶酒的功夫,扶光就已經覺得,比通宵加次班還累。
好不容易熬到這一輪的談判走完過場,醫生便借著“天色不早”的由頭,讓她先溜。
扶光跑得飛快。
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二手煙給腌入味了,結果下樓時,她又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
應該是他們進了包廂以后才下的。
根本沒帶傘的扶光長嘆一口氣,只能自認倒霉,做好當個落湯雞的準備。
卻很快在門口的彩燈招牌下,看見了撐著傘的庫洛洛。
她愣了一下,連忙沖過去抓庫洛洛的手,果然是冰冰涼涼的一團和一直待在室內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扶光趕緊伸手合握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熨暖那雙手。
“你一個人在這傻站著做什么等多久了我要是沒早出來,你難不成還一直等著不成”
她聲音又氣又急,算不上好。
庫洛洛卻彎起眉眼,沒說自己等了多久,只把傘又往扶光那邊傾了一點,輕描淡寫地說“淋雨會生病的。而且家里只有這一把傘了。”
不過,就算有第二把,他也不介意暫時收起來。
反正平時都是他在收拾整理,扶光大概率記不清這些小細節。
事實也的確如此。
根本沒懷疑庫洛洛的說法,扶光一邊愈發靠近庫洛洛,想把傘往他那邊多帶一點,一邊琢磨著,明天得從長老會再薅兩把傘放回去備用。
庫洛洛聞到了扶光身上的煙味。
煙草在被炙烤后,放大了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是那種陌生的、帶有侵略感的嗆口,覆蓋了扶光本身的氣息。
他不喜歡。
而且他從書里看到過,吸煙有害健康,對肺部尤其不好。
“姐姐你今天,是抽煙了嗎”庫洛洛遲疑地問。
“啊對不起熏到你了嗎”才想起來這一茬,扶光連忙松開庫洛洛的手,和對方拉開了一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