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載著郎追、秦簡和行李往城外去。
秦簡盤算著,梔子姐手里有可以寬裕的過兩三年的錢財,這是郎家委托她幫忙看院子給的錢,那德福的學費也夠用,等過兩年,太后和老爺子的事結了,他們還能再見,略略放心。
雖說行路難,但郎善彥舍得給妻兒身上使錢,因而這一路還算順利舒適。
從京城到津城,途中要經過廊坊,此地因京山鐵路而繁華,秦簡和郎追途中便在這休息一夜。
秦簡去端熱水好給郎追洗漱,郎追被放在大堂,讓掌柜和伙計幫忙看著。
此時一個青年進了客棧,他個子很高,皮膚黝黑,辮子很粗,鳳眼高鼻梁,講著口音很重的官話,他的頭皮很光亮,像是才剃的,不知為何,郎追覺得他身上有股尖銳的野性,尤其是看身形,應當接受過很嚴格的武術訓練。
黑皮青年道“住店,要通鋪。”
伙計應道“好嘞,您這邊請。”
黑皮青年跟伙計往后走,眼角余光淡淡掃了郎追一眼,郎追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他才移開視線。
郎追心中疑惑,這個人似乎很討厭自己,為什么
他的臉可是比秦歡那個能在電影學院做校草的人還好看的啊,漂亮寶寶不都是討喜的嗎
小朋友摸摸自己的臉蛋,趁著掌柜的沒注意,小聲問正在和他通感的格里沙“格里沙,我長得好看嗎”
格里沙正在喂馬,聞言一拍馬腿“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雖然格里沙三歲以后就住到山里,只有和媽媽去賣麻花時才能看見人類,但郎追成功拾回自信,他想,那個黑皮應該只是討厭小孩吧。
郎追提醒格里沙“別站馬后邊,萬一它尥蹄子就糟了。”
格里沙鼓鼓臉頰“小馬才不會踢我呢,我們可是好朋友啊,對吧,羅恩”
羅恩坐在書桌后邊聽數學課,聞言只悄悄地笑,他現在可慘了,上課的家庭教師是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的數學系博士。
羅恩居住的瑞士位于東一區,和郎追隔著7個小時的時差,不過他們那邊也在夏令時將鐘表調快1小時,所以兩邊
實際時差是6小時,格里沙和郎追則隔著四小時,因此三人通感的時間完全可以湊一塊。
郎追如今是下午兩點拉兩個歐洲娃一起玩,晚上八點以后和菲尼克斯、露娜兩個美洲娃玩,知惠和郎追都是亞洲娃,沒什么時差,郎追讀書認字時叫她一起上課就行。
對于郎追要求搬家這事,除了羅恩懵懵懂懂,覺得跑不跑影響不大,其他四個娃反應不一,但都覺得郎追是對的。
知惠是謹慎,她所處的兩班貴族的庭院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小姑娘比誰都清楚,如果一個人擁有了權力,可以肆意凌虐弱者而不用受到懲罰時,這個人就是畜生,而在清國的四九城里,有很多這樣的畜生,人惹不起畜生,那就只能躲遠點。
露娜的反應更有趣些,她直接問郎追,能不能想法子跑到南美,她家莊園最近在招醫生,郎善彥這種會用草藥也能使手術刀的大佬就很合適。
郎追“唐人街的中藥鋪子都要倒閉了,濟和堂在南美開不起來吧沒有藥可以用的話,我阿瑪的本事施展不出來啊。”
而且說服郎善彥把濟和堂搬到津城都不容易了,搬到南美想都知道他不會同意。
菲尼克斯出自政商結合的家族,族中的泰德叔叔頗有權勢,甚至曾帶著他進hite宮去玩過,長輩言傳身教,熏陶出了他的敏銳,小少爺知道郎善彥牽扯到宮中的事后便覺得不妥,然后他就開始轉動腦筋要為郎追出主意,想來想去覺得跑路這個主意最好。
在他開口前,郎追已經去拍父母的門哭著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