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娘面上便也跟著笑。
她生了一張瓜子臉,纖細柔弱,瞧著便軟媚嬌順,腰肢細的像是水蛇,眉宇間都帶著點刻意地諂媚若是旁人看了她這幅姿態,可能會顯得不自在,但顧老太君卻極喜歡。
她就喜歡柳惜娘這種討好她的感覺。
“我可是她的婆母。”顧老太君哼笑了一聲,道“她在我面前,自然得夾著尾巴。”
以前在他們村子里,那些兒媳婦伺候婆母,都得去打洗腳水呢婆母一咳嗽,兒媳婦都打哆嗦,她可是婆母,盛枝意再威風,也不能騎到她頭上去
顧老太君話音剛落,便瞧見顧府門口行出來了一個丫鬟,碎步行到馬車前,躬身行禮道“啟稟老太君,大夫人尚在忙,一時得不出空來,先請老太君移步后院。”
顧老太君面色驟然冷沉下來,怒摔了手里的杯盞,杯子碎裂迸濺,刺到一旁的柳惜娘的面上,柳惜娘卻不敢呼痛。
“我為婆母”顧老太君咬著牙喊道“你去回了盛枝意,告知她,盛枝意不來請我,我便不下去”
她就將馬車停在這,叫來往的人都瞧著看盛枝意還敢不敢縮在顧府里
顧老太君愛面子,而盛枝意也同樣要維護顧府和自己的名聲,她也不愿意傳出來自己“仗勢欺母”、“家境不和”的名聲,所以顧老太君堅持,盛枝意也會來演一演。
丫鬟只得應下,再往琴房跑一趟,趕忙將此事告知給盛枝意。
丫鬟再穿過顧府廊檐、越過花園,行到琴房處前,匆忙與盛枝意稟報了此事。
盛枝意正好將一曲彈奏完,聞言道“且叫她等。”
丫鬟應聲而退。
盛枝意又看向顧小小一會兒盛枝意與顧老太君之間怕是要唇槍舌戰一場,這種場面,她怕顧小小不適應,便道“小小,你且先回春水閣去歇著,晚間再來給母親請安。”
顧小小心里揣了一肚子“母親與祖母之間關系似乎不大好”的疑問,但也不敢問出來,只是低頭應是,隨后乖巧的站起身來,行了一個晚輩禮,從琴房出去了。
琴房外面是一處假山景,假山四周栽種了幾根竹,此竹熬冬,不懼嚴寒,在風雪中也綠油油的翠著,其上攀著濕冷的霜,風一吹,便是一陣寒意。
她行出琴房時,便瞧見她的小丫鬟紅菊從翠竹旁繞出來,藏在假山中,一臉緊張的給她揮手。
顧小小瞧見她,趕忙快步走過去,問道“可是夏雨閣有消息了”
她一時心急,連打探母親和祖母之間的關系的事兒都給忘了前些時候,顧小小察覺到謝游江的討好另有緣由后,便開始在府內查,她查到幾個私兵偷偷給謝游江開了后門,便覺得是府內有人幫助謝游江接近她。
她查到此事后,第一反應便是顧婉玉害她,所以她讓紅菊去夏雨閣打探。
以前顧婉玉又不是沒害過她
她這些時日被母親教導、又被謝游江傷了一次,心性蛻變不少,學會了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她人,她清楚,顧婉玉口口聲聲說是與她是親姐妹,但心底里恨不得她去死。
若是知道她被謝游江耍了,顧婉玉說不定晚上睡覺都要笑出聲來。
“回姑娘的話,有消息了。”紅菊眨巴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賊兮兮的與顧小小道“奴婢在外面打聽到了些消息,說是那位謝游江謝公子,是大公子的好友,一直頻頻來府,也是大公子邀約來的。”
大公子,也就是她的大兄,顧乘風。
雖說明面上是叫大兄,但是顧小小知道,顧乘風心底里并不喜愛她,顧乘風一直認為她故意欺負顧婉玉,想給顧婉玉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