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玉還想繼續去看,但馬車已經行走了,她只能看著那兩道身影越來越遠。
冬日,郊區,田野間。
靴下的地面上覆了一層薄薄的雪,其下是被冬雪滋潤的黑土地,來年這處的莊稼會有一份好收成,北風吹來凜冽的雪寒氣,站在田野間的顧小小則正興奮的喊道“哇六品官哎”
顧小小今日穿了一套毛茸茸的紅色棉氅,上面墜了兔子毛,裹著她圓潤的臉,她的臉蛋都因為興奮而漲紅,正激動地圍著燕驚塵轉來轉去“哥哥好厲害啊。”
燕驚塵立在原地,任由她打量自己,聽到她夸贊時,才微微扯了扯唇瓣。
他將馬匹的事處理好后,本是要走的,但是臨走之前,還是想來看一看顧小小。
盛枝意將她養的很好。
想起盛枝意,燕驚塵心底里又泛起些酸悶來。
瞧著盛枝意今日的模樣,應是完全將他當晚輩瞧的,對他并沒有什么心思,甚至不當他是個可選擇的男人來看。
燕驚塵又忍不住想到了那位顧大人。
出于某種不知名的心思,他全程避讓了那位顧大人的行程,但他聽過不少關于那位顧大人的名聲。
狀元郎,雋美多姿,學富五車,守身如玉。
各種名頭壓在一起,叫燕驚塵的脊背越來越沉。
他心緒難掩,只強撐著與顧小小說了幾句話,約定了要去顧小小的及笄宴上后,便從此處離開,回了北典府司繼續辦案。
他回司內沒多久,就收到了盛枝意送給他的老參。
他那點剛壓下去的念頭又開始蹭蹭往外冒。
盛枝意送他參就算是沒有男女之情,也有關愛之意吧
燕驚塵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最終將那老參珍重的收起來,沒舍得用。
因著心思重,一閑下來便要胡思亂想,所以燕驚塵將所有時辰都放到了審案上。
得不到盛枝意的青睞,最起碼要得到盛枝意的敬重。
他是受過苦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權勢二字代表什么。
如果他走到足夠高,盛枝意也不能再忽視他。
他手頭的案子經由了盛枝意的點撥后進度飛快,不過幾日時間,便已經將人證物證搜羅齊全,直接拿人下獄北典府司抓人是不需要向刑部、大理寺一般拿手諭的,只要確定了罪證,可以直接拖進北典府司的詔獄內審。
他抓的這位還是個官員,不大,七品官,進了詔獄后沒半日便交代了,頂頭上司見他能力不錯,便分給了他旁的案子,看起來是愿意重用他。
他忙了沒有幾日,便到了顧府、顧小小及笄的日子。
顧小小及笄宴那一日,盛枝意特意將半個京城的夫人姑娘都邀來參宴。
她在京中多年交友甚廣,因娘家勢大夫家安穩,子女又順遂,故而在圈中名聲極好,許多家底薄的夫人都愛攀附她。
不少人既嫉妒她,又忍不住靠近她,她一辦宴,京中能來的夫人都來了,有的是想帶自家適齡的兒女出來見見面,有的卻也存了一點看熱鬧的心思顧府前段時間鬧出真假千金的說法,讓京中人看了不少熱鬧。
據說是真女兒被惡仆所換,顧府將假女兒如珠似寶的養大,現在真女兒回來了,跟假女兒在府中鬧出了不少爭端,聽說顧老太君都給氣病了,連帶著前些時候大兒子都沒有去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