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拱手相迎,開門見山道“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托”
方思阮環視四周,默默不語。
云鶴看出她的意思,向一旁揮了揮手。那個守門弟子見狀退出大廳,且極有眼色地為他們闔上了門。
他又請幾人坐下,倒上茶。
方思阮牽著周芷若坐到一側的椅子上,周芷若由她抱著,順勢坐在了她的膝頭。韋一笑則立在她身側。
晉云鏢局總鏢頭云鶴是個高高瘦瘦的漢子,眼含精光。
方思阮客氣道“早就聽聞太原晉云鏢局的云總鏢頭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云鶴淡淡一笑,說道“姑娘過譽了,云某不過只是個押鏢的,擔不起姑娘這么高的贊譽。”
方思阮從身上取出個小匣子,置于桌上,推過去,說“我這一趟鏢倒也簡單。只消將此物送到武當派。另外,順便將我身邊這個小女孩送到漢水邊他爹爹哪兒就算完成了。”
云鶴掃了一眼桌上的那個匣子,不語。
方思阮擺了擺手,韋一笑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道“酬金在這。”
云鶴坐在主位屹然不動,半晌,他垂下眼,若有所思,對眼前的財務毫不動心,只淡淡道“姑娘這單,云某接不了,請另尋他人吧”
方思阮早就猜測到了他的反應,并不吃驚,露出一個微笑,緩緩說著“看來是我們的誠意不夠”
云鶴仍舊沒有動搖心意。
他開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姑娘,你們是明教中人。我不知你們是怎么找上我的,也不想知道你們為何要找我。總之,這個鏢,我們晉云鏢局是不會接的。請回吧。”
云鶴向她們一擺手,示意三人離開。
他平日里押鏢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在他們一進門時就已然猜出她們的身份。
明教人尚白,平日里大多穿白衣,更何況,進來的男子面貌特征怎么看都與傳言中的青翼蝠王韋一笑相似。
再聯想到前些年,明教迎回了前任陽頂天教主的女兒,推舉她擔任了新一任明教教主。看青翼蝠王韋一笑對眼前女人的態度,便可猜到她的身份了。
他晉云鏢局一座小廟,怎么容得下明教教主這一尊大佛
云鶴看方思阮年紀尚輕,過往明教所犯下的惡也算不到她身上。
再說這些年明教在她手下,確實有所收斂。他在她面前稱作一聲“明教”,而非“魔教”,已經算是客氣了。
“且慢”方思阮并未動氣,對他的反應如有所料,從懷里掏出了封信遞過去,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云總鏢頭,你先不要急。你先瞧一眼這封信,再下結論不晚。”
云鶴有些驚訝,他話都說到此了,她還有什么可說的。他微微皺起眉,帶著些許的好奇,接過那封信,撕開信封,取出信紙,一字一句看了起來。
這是一封加盟名單以及一份籌劃書。
云鶴看著,執信的手微微抖動。
方思阮暼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端起桌上茶杯,飲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云總鏢頭,不知我的誠意夠不夠”
云鶴聞言倏然站起身,當即在她面前拜下。
方思阮結結實實受了他這一拜,方才施施然地放下茶杯,托起膝上周芷若,站起身,虛虛扶起云鶴,說道“云總鏢頭,何必客氣,你我同是抗擊韃子,本是相同陣營,何必分得那么清呢”
云鶴呆愣了一瞬,帶回過神后,伸出右手啪啪啪地打了自己十幾個巴掌,他下手極重,面上霎時紅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