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阮見他沒有停手的打算,繼續打著自己,立刻攔住他。
云鶴心潮澎湃“是云某氣量狹小,過于計較門派之別。我云家一家老小以及名單上一干人等的性命全都靠陽教主相救,救命之恩實在不知該如何相報。”
所有人只知她是陽頂天的女兒,卻不知她的姓名,都稱她一聲“陽教主”。
方思阮回道“我們也是湊巧。蝠王潛入太原府中時,恰巧聽到太原府知府與你們當中的那個叛徒秘密見面商議,要上報朝廷,請朝廷派兵馬前來剿滅你們起義軍。太原府知府先前殺死了個我們中的兄弟,我們本就打算刺殺太原府知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蝠王將他二人都殺了,又將這加盟名單和籌劃書取了回來。”
云鶴又是一呆,半晌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太原府知府不是暴斃,而是被你們殺了。”
他立時又向站在一旁的韋一笑拜了一拜。
韋一笑側過身體,沒受這禮,挑了挑眉,說道“都說我們明教是魔教,對我們喊打喊殺。但真有事的時候,出賣你們的可是你們自己人,救你們的反而是我們魔教中人。”
云鶴被他說的羞愧難當,面色時白時紅,變幻無窮。
方思阮見差不多了,補充了一句“云總鏢頭,抗元之事一人莫及,須群策其力,才有可能成功。你我志向一致,何不攜手共同抗元呢”
云鶴陷入了沉默,猶豫不決。
方思阮不欲逼急了他,又說“我這有一事還須云總鏢頭相助。”
云鶴立刻回道“云某受陽教主你恩惠,不敢推辭,自當竭盡全力。”
方思阮微微一笑,說道“也不是什么難事,就是剛才所提到的押鏢之事。也不瞞你了,送給武當的那匣子里裝的是我們從西域尋來的黑玉斷續膏,能治療俞三俠的被大力金剛指所傷的四肢。就像云總鏢頭一樣”
她說道此處之時停頓了一下,又是一笑,負手從他身前繞過,繼續道
“外人對我們明教多有誤解,若是我們自己送去,他們該產生更大的懷疑了。至于這孩子她的父母居住在漢水畔,我們手頭另有要事,沒有時間送她回去,就麻煩云總鏢頭你再送一下了。”
讓云鶴與明教同氣連枝,一同反元,他一時下不了決定。
但只是押著一趟鏢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為他們押上成千上百鏢,又有什么關系
云鶴當即連聲應允。
方思阮將報酬交給他之時,他低頭推辭著“云某無以為報,只是走這一趟,怎么能受陽教主的錢財。”
方思阮反手塞進他的懷里,腳下一躍,與他拉開距離,道“云總鏢頭就收下吧。這錢也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一起抗元的兄弟的。起義之事,也要消耗不少錢財。”
云鶴聞言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這時再看方思阮已是完全不同的目光了,滿心的慚愧。
說都說到這了,他沒有再推拒,只問了一句“若是武當派問起委托人是誰,我又該如何回答。”
方思阮微微一怔,眼前忽然浮現出莫聲谷的模樣,垂眸,輕聲道“不必叫他們知道是誰送去。等到了時機,他們自會知曉。”
她又蹲下身體,摸了摸周芷若的發鬢,囑咐道“芷若,你這一路就好好聽云叔叔的話,他會將你安全送到你爹娘身邊的。”
周芷若乖巧地回了一個“好”字,她自幼就比同齡人懂事,剛才大人們聊天,她也不插嘴吵鬧,只是安靜地在一旁聽著。
云鶴受了方思阮委托,當即召集手下弟子準備行李,打點完一切后準備第二日便從太原出發先前往武當,后再送周芷若到漢水。
方思阮令韋一笑帶著周芷若回去轎中等候。不多時,韋一笑折返回來,手里抱著個木盒子,交至云鶴手里。
云鶴一愣,疑惑道“這是”
韋一笑道“云總鏢頭,你且先打開看一眼。”
云鶴將木盒放在桌上,打開,微微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