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宋雨晴起高燒,潘春林和楚小云忙活了半晚上才退了熱,但情況也是在好轉的,量體溫最高時也才38度。就是反復地發熱易出汗換衣服,帶來的兩套衣服都用了,楚小云擔心還得繼續發熱,大晚上拿衣服去洗了晾窗戶上。
第一天一早,宋雨晴雖然臉還是蒼白的,但已經退了燒,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她睡得多也就醒得早,窗戶外面還沒亮透呢,潘春林和楚小云折騰了半晚上,現在睡得正香。活動了下手腳,是有點無力,但坐起來緩了十幾分鐘,也好多了。慢騰騰地起床找鞋子,然后去走廊盡頭上廁所洗臉。
因為連著發燒,被暴雨困在知青點時,楚小云和李思悅就不讓她碰水洗澡,現在她抬手一聞,一股味。藥味、消毒水味、汗味真窒息。
正慢慢往回走,趙平生突然從對面樓梯口走出來,和她迎面對視上。
她昨晚燒得迷糊,今早醒來都有些犯懵,懷疑昨天在病房里見到趙平生是真實的還是她的一場夢,心里忐忑著呢。直到現在趙平生又出現在視線里,她總算是能安心下來了。
等不及她慢吞吞地走過來,趙平生邁著大長腿朝她走去,直接上手摸她額頭。心里松了一口氣,昨晚半夜他下來一趟,正好看到她又起熱,但當時有護士還有她的兩個朋友在,輪不到他進去插手,只能干看著。
宋雨晴這會兒心安了,也就有心思計較別的事情了。冷著臉直接拍開他的手,哼了一聲。
本來是挺冷漠的,但生病了幾天,虛得沒力氣,聲音也啞啞的,根本沒氣勢。
趙平生以為她是謹慎怕被人看到不好解釋,心里也是想著自己太不小心了。
現在這個時候,全國上下幾乎是全民反間諜反特務,更別說這邊是部隊基地,這里的人只會更謹慎。他要是普通人也不至于這么擔心,但他是部隊醫院里的軍醫,找對象結婚也是要政審的。
“我給你帶了早餐。”趙平生把晃了晃手里的小網兜,里面兩個鋁制飯盒,還有個小保溫飯盒。“保溫盒里的是肉粥,只有一個人的量,你自己吃。飯盒里有五個肉包,你給你兩個朋友分一分。”
見她還低著頭不說話,想著肯定是這幾天生病遭罪厲害了難受,“雨晴,你和我說說現在的情況。待會領導上班了我就去問問。”
問什么宋雨晴看了他一眼,又耷拉著腦袋。
他們都談了七年戀愛了,父母也都見過了,對彼此的性格、家庭了解得透徹,有事情都是直接說的。趙平生道“那我先和你說說我現在的情況。”
病房的走廊上不好說話,趙平生把人帶到了樓下的空地上,四處無人,想說話也方便。何況現在才六點,時間還早著,除了急診部門,其他科室都是八點上班。
特意找了個有石凳的地方讓她坐著,“餓了沒有你先吃早餐”
宋雨晴是想著自己還沒刷牙,但來的時候好像也沒把牙刷和牙粉收拾進來,悶聲道“我待會再吃。”
趙平生沒坐下來,而是蹲在她面前,仰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