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尤爾沉吟片刻,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如果這是您的意志,不知您是否愿意與我玩個小小的游戲?”
游戲?原一猶豫片刻后點頭:“說來聽聽。”
“唰”的一聲,羽翼展開,他專門挑選了一根最無暇的羽毛摘下,小心的放在原一手心中。
迪尤爾笑道:“在不涉及真相的前提下,我會告知您我所知道的一切。而當您找到我時,無論您是否想起,您都會知曉一切。”
他被鴉羽覆蓋的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苦惱:“只希望在您找到我之前,我能忍住不主動來找您,您知道的,這實在是太難了。”
原一被他給逗樂了,這確實是個游戲,因為就連迪尤爾這個“對手”都完全沒有想贏的念頭,甚至迪尤爾巴不得快點輸。
既然迪尤爾都這么說了,原一也就不再逼著他說出真相了,只是有件事還壓在心頭:“那我還能回地球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回到地球,回到過去的生活。
“當然,只要您想。”迪尤爾篤定道。
得到肯定答案后的原一松了一口氣,有了迪尤爾的保證,他終于不用在糾結地球毀滅該怎么辦了,接下來就是好好想想怎么去科技側邊緣了。
不過……
原一看著笑瞇瞇的迪尤爾,總有種被拿捏后手癢癢的感覺,不過介于現在他還要靠迪尤爾吃飯——物理意義上的吃飯——也就暫時按耐住了。
以后有機會套麻袋打一頓吧,原一幽幽的想。
但很快原一就從遙遠的幻想中回過神,目光被迪尤爾從空間里端出的盤子吸引住了。
銀色餐盤蓋隔絕了視線,但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卻透過縫隙挑戰著原一的神經。
饑餓就像蠕蟲,將原一所剩不多的理智啃食殆盡。
原一身上罩著的黑袍開始無風浮動,像是往里面塞了一團流動的空氣,隱約還能看見黑袍邊緣點點銀色的光點,連綿不斷的磨牙聲自鼓起的黑袍中清晰傳出。
餓。
這是原一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之前因為吃了繭房而被暫時壓制了的食欲再次翻涌而上,長久得不到滿足的胃口在嗅到美食的香氣時愈發難耐,如果不是堅持著不能隨便暴露本體的念頭,原一早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克制的在黑袍下維持著勉強的人形。
無人在意的角落,原一原型泄露的銀色霧氣落在地上,像某種腐蝕性極強的溶液迅速在地上燙出斑駁的痕跡,若有人仔細查看就會發現留下的根本不是被腐蝕的痕跡,而是像有人因為極度的饑餓在啃食著土地。
迪尤爾一邊握著餐盤蓋,一邊將餐盤穩穩放在原一面前。
他掀開了蓋子,溫柔的聲音宛若惡魔的低語:“您何需隱藏?我偉大的主。”
餐盤中放著的是一塊尚在跳動的不知名部位,血淋淋的像剛從活體上生刨下來,你甚至能看見肌腱是如何帶動肌腹收縮運動,還保持著生前鮮活的氣息。
礙事的黑袍已經作為開胃小菜被吃干凈了,小鯨魚提前一步被放開,愉快的繞著椅子游來游去,當保持著人形的霧團將那塊生肉放進嘴巴時,幾乎沒有怎么咀嚼,三兩口就將肉吞吃入腹。
被吃下的生肉瞬間被分解成最本質的能量,讓霧團的輪廓又清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