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奧修。
“淺薄。”
奧古斯將手中的紅酒傾倒,帶著葡萄香氣的美酒就這樣潑在奧修的傷口上。
奧修的臉猛地漲紅,哪怕極力抑制,也忍不住從喉間發出痛苦的低吼。
“愚蠢。”
奧古斯輕嘆一聲,他松開了腳,隨手將空了的玻璃杯一扔,單手擡起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尖利的齒牙自奧修口中呲出,他拼命的掙扎,卻被奧古斯單手掐住頸脖,不得不仰頭的同時還無法合攏嘴巴,只能張開嘴巴,絲絲垂涎自唇角滴落,像只被掌控的幼獸,不管表現的再怎么兇狠,都無法逃脫飼養者的桎梏。
奧古斯掐著他的臉,用他的尖牙劃破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鮮紅的血液自傷口涌出,像涓涓的小溪順流而下,滴落進奧修的嘴里。
對于血族來說,沒有什么比血更甜美的補品。
而來自同族,尤其是至親的血液,不但具有神奇的效果,還隱隱有種禁忌的不倫意味。
很久很久之前,血族曾推崇過“純血論”,他們主張族內通婚,甚至不顧任何道德倫理,越是親密,越是禁忌反而越讓他們著迷,而那些意外的意亂情迷,大多始于一次品嘗彼此的鮮血。
為了登上人類的大船,先祖禁止了“純血論”,重整了血族,這么多年過去,血族內部不再像以前那樣混亂,但情欲與食欲本身就難以分辨,所以在大多數人類眼里,血族大多放浪形骸,淫/亂不堪——除了第九代的族長。
奧古斯完全沒有一般血族的濫情,他甚至連血液都很少吸食,在大部分血族眼里簡直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但對奧古斯來說,他只是覺得無趣。
不管是社交場上曖昧的眼神,亦或者同族大膽的告白,于他來說都太平常,能引起他心情波動的東西很少。
——恰巧,奧修就是其中之一。
就像他說的那樣,奧修的愚蠢總是能帶給他不同的驚喜,就像多年前對方試圖篡奪族長之位,他不但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很有趣。
所以啊……
奧古斯半垂眼簾,遮住里面一閃而過的興奮,他微微擡高手腕,已經徹底被血液征服的奧修急切的跟著向上,急不可耐的往奧古斯身上撲,完全獸化的眼睛里已經看不見之前的倔犟,只有最純粹的渴望。
奧古斯彎了彎眼睛。
再給我多一點驚喜吧,我親愛的弟弟。
奧古斯扯開衣領,露出白皙的頸脖,抱住了撲過來的奧修,他撫著弟弟雜亂的頭發,任由對方咬破血管,大口大口的吸允著甜美的血液。
他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縷不正常的紅暈,低聲笑了幾下,似憐憫又似意味不明的低吟道:“我愚蠢的羔羊……”
他說著憐憫,卻從始至終沒離開過他的座位;就像他給予他血液,卻連扶起這一個動作都吝嗇。
世人都稱頌公爵大人的仁慈,哪怕是弟弟叛亂也能保留對方一條性命,只是流放邊垂,甚至還能允許對方在固定時間回家看望母親。
可只有作為被憐憫的奧修才清楚的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仁慈,而是——
傲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