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給了新貴一枚徽章,新貴是聯系各個計劃中的執行者,只要把他藏起來,甚至殺了,那么不管德卡里和官員怎么說,都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與這件事有關。
二皇子身邊甚至會有主動領鍋的,出來表示這件事其實是他假借二皇子的名聲去做的,因為他為二皇子憤憤不平,為的就是打擊大皇子,一切都和二皇子無關。
到時候,再安排人給德卡里和相關人員一點“意外”,這件事就真的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懸案了。
借刀殺人,再抽身而去,這樣的事情在貴族內部并不少見。
“所以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是國王表態想讓大公主當王儲,甚至真的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國王?這簡直太荒謬了。”原一根本無法理解。
奧古斯卻習以為常道:“您或許不太了解,政/客就是這樣一個骯臟又荒謬的存在。”
他也曾是其中一員,所以看的更加清楚,甚至冷眼旁觀過不少類似的事情,但現在吾主都表達了傾向,他自然不會和吾主對著干,他只會順著吾主的心意,說道:“您如果在意這件事,我可以讓人去搜尋那個新貴的下落——是的,他沒有跟著飛船回來。大概是意識到大皇子沒死,自己就危險了,但他一定會回王城。”
能向二皇子投誠,并且牽橋搭線做好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個甘心隱姓埋名躲藏一生的性子,他只會像之前那樣試著再賭一把,不管是用這個秘密威脅二皇子,還是向國王或大公主投誠,都需要回到王城才能做到。
可以說,現在誰先找到這個新貴,誰就能獲得這件事的主動權。
二皇子那邊一定急瘋了。
“去找吧,總得給格雷區無辜死去的人,帶去一點安慰。”
原一說到這里放低了聲音,他回頭看了眼西柯,嘆了口氣帶著奧古斯離開了房間。
殊不知,在他離開后,原本應該昏睡的西柯睜開雙眼,眼里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昏過去剛醒的模樣,只是他的眼里失去了往日陽光的色彩,剩下如死水般的陰郁。
‘為什么要我替你掩蓋已經醒了這件事?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抱著原一哭一場。’
瓦奧萊塔問。
其實在原一將西柯帶回房間時,西柯就已經醒了,只是他讓瓦奧萊塔用魔法偽裝心跳和呼吸,讓兩人以為自己還在昏睡。
也幸虧當時兩人的注意力都在說話上,不然這點小伎倆認真一看就能戳破。
西柯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半響,才用喑啞的聲音回答:“因為……我已經麻煩原一太多了。”
從進王城到找希娜姐他們,這些事情和原一本沒有關系,卻因為自己,原一甚至沒有像之前那般出門玩,也擱置了去科技側的計劃,西柯一直都知道,他都看在眼里。
他很感謝原一的幫助,但這一次,他想自己為尼爾哥報仇。
原一在轉述時故意模糊了二皇子那一部分的存在,其實就是不希望西柯沖動之下做出無可挽回的選擇。
或者,他想等西柯冷靜一點后,再向西柯提議,哪怕是復仇,他也可以讓黑貓或者阿斯托克套二皇子悶棍,有奧古斯的掃尾,保證沒有人會查到他們身上。
但是……
憑什么?!
憑什么尼爾哥就要死在深深的礦洞底下連尸體都找不到,憑什么他的家鄉格雷城就要淪陷在戰爭之中,憑什么二皇子可以為了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還能安然享受由平民賦稅搭建而成的富饒生活?
二皇子不配。
西柯冷靜地聽著奧古斯分析二皇子計劃的高明之處,他甚至為二皇子的縝密感到敬佩——是啊,多么謹慎的計劃,多么完美的準備,只要犧牲良心與底線,就可以完成。
尼爾哥曾和他說過,帝國沒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也沒有他想的那么美好。但只要善良誠實努力,那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可是現在,西柯覺得尼爾哥說錯了。
——這個帝國明明就糟糕透了,美德沒有換來幸福的生活,它們都成了卑鄙者無情踐踏的苔石。
他要給這個病了的帝國,狠狠地扇一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