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能還給我呢?
亂成一鍋粥的觀眾席上,它的目光忽然鎖定了兩個人。
哦,是那兩只箱子。它想。
砍下它頭顱的箱子,肢解它軀體的箱子,打碎它全部尸體當做材料加入綿綿柔軟的水中讓它沉眠的箱子。
它的分身抓住了箱子的四角,準備看看這兩個貪婪的箱子有沒有悄悄藏起它的身體。
如果不是這兩只箱子,它已經“死”了吧。
明明是那個壞蛋搶走了它的記憶,卻因為打不過而差點連意識都泯滅的時,被一只灰撲撲的箱子撿到,送到冰冷的臺子上,讓它總是睡不了個好覺,它實在是太困了,為了睡個好覺,它就滿足了箱子的愿望,將身體切割出去了一塊。
看呀,箱子多么高興,又蹦又跳的,它們真是個好心的箱子。
可箱子太貪婪了,一塊不夠、兩塊不夠、三塊不夠……
直到它給出所有,箱子仍然不夠滿足。
但它錯怪了箱子。
原來箱子是為了讓它吸收養分,才好去找剩下的身體。
找不到身體太讓它焦慮了,它就不能在白月下,藏在每一個人的影子里,悄悄觀察祂啦。
祂?
它頓了頓,感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忘記了。
身體被粉碎的它,已經忘記自己向往的是什么了。
不可以哦,這是不對的。
它意識到那是不能被容許忘卻的存在。
殘存的記憶在叫囂著回到祂身邊,然而拼盡全力想起的卻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于是分身來到顫抖的兩只箱子面前,輕輕撫摸箱子的臉龐,向箱子們表達真誠的感謝:
【謝謝,我會溫柔一點的】
箱子們顫抖地更加厲害了,開始發出喋喋不休的噪音,它不喜歡聽,于是用一團不知道誰的內臟封住了箱子的嘴巴。
舞臺上的它露出一個溫柔地笑。
“親愛的箱子先生。”
伴奏仍在毫無察覺的播放著,希尼俄喑啞的聲音漸漸歸于平靜,于是麥克風傳出它聲音婉轉甜美,像夜鶯歡快的在歌唱。
曾經,這個聲音屬于另一個名字——希尼俄。
可是現在,奪取了希尼俄存在的它也擁有了她的聲音,在不斷的尋找后,它的身形變得越發像人,遠遠望去宛若希尼俄的影子。
它溫柔似水,伸出纖細的雙手,粘稠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宛若新生兒身上的粘液。
它對箱子說:“我會一層層撥開箱子的花紋,認真尋找你們藏起來的身體的。”
仔仔細細。
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細小的觸手刺入真皮層,如鼓動的血管緩慢地蠕動著,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將皮膚和血肉細細地分離開來,痛苦的尖叫在喉間堵塞,顫抖的身體讓他們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皮肉分離的恐懼。
不要!不要!
他們多想閉上雙眼,哪怕就此死去也是一種可貴的賜福。
然而雙眼四周被皮下的觸手撐大,繃緊的眼皮連合攏都無法做到,影子里伸出無數雙手將他們緊緊束縛在原地。
直到劇痛麻痹了身體,污染滲入靈魂,讓脆弱的身體得到強化,甚至連昏死都顯得不可思議。
“撕拉——”
兩張完整的人皮被剝下,套在擁有空洞雙眼的怪物身上。
“真是兩張完美的皮囊。”
它贊嘆著,仰頭看向那紅光閃爍的方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