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爆棚的原一就這樣直直地對上光明神因為急促,而傾倒進這個世界越發濃郁的能量。
只要能吞沒祂!
只要能吃下祂!
光明神的眼睛直勾勾地表達著自己的欲望。
濃厚的光明像在圖畫上硬生生糊上去的白色顏料,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斷流淌,將更多的顏色染上純粹的白色。
——于是線稿被吞沒,顏色被掩蓋,連存在本身都被抹除。
紅色的數據山被光芒下消融,觀眾席被硬生生挖去一大塊,希尼俄羽翼下流出紅色的血淚。
要說誰受到的影響最大,莫過于在場的眷屬們。
阿斯托克痛苦地嘶吼著,尖銳的爪子劃破了自己上揚的唇角,哪怕沒有直接接觸這份力量,也依然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系統又氣又急,沒有身體的它沒有直觀的感受,但它能清晰的感覺到,因為光明神的降臨,它本就不夠用的數據正在飛速消耗著,再這樣下去它甚至無法維持存在于這個維度,只能跌回數據的世界。
甚至連裂縫后的迪優爾都被這份力量影響到,空間坐標一變再變,他恍若未覺,在空間的縫隙中揮舞著翅膀,任由漆黑的羽毛片片墜落,眼里只有原一的身影。
如果以在場的反應來看,結果似乎已經注定。
但就像原一相信原初那樣,原初又怎么會舍得讓原一失望呢?
“我在,我一直都在。”
熟悉的聲音響起,光明神傾瀉的力量像被某種不知名的存在狠狠扯住,硬生生停了下來。
原一驚喜地想尋找原初,卻發現整個演唱會里都見不到原初的身影。
與預想中不同的結果讓原一茫然地呼喚:“哥哥?”
回答他的,只有迪尤爾將他整個包攏的碩大羽翼。
“您似乎很失望?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迪尤爾來的匆忙,一向注意衣著得體的他居然領口都是歪的,但這不妨礙他緊緊抱著原一,用羽翼和身體將外界的一切隔絕。
他祖母綠的眼眸溫和無比,一如當初在星穹。
然而原一不吃他這一套。
“打開。”他幾乎是命令道。
原一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哥哥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哥哥會在此刻出現,但他都能穿成邪神,說不定哥哥也穿了個什么亂七八糟的神,不然為什么之前他會無緣無故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或許您會更想聽我講個故事?”迪尤爾說。
原一意識到迪尤爾可能比他想象中知道的還要多。
迪尤爾顧左右而言他的太明顯了,原一保證他肯定聽見自己喊哥哥,卻故意裝作沒聽見,因為連接被屏蔽,原一甚至無法感受他的情緒,從而去猜測外面發生了什么。
他知道迪尤爾的故事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線索,或許是某種現實事件的隱喻,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猜了。
因為重逢而熱烈的大腦在此刻強制冷靜下來,從迪尤爾的態度來看,原一幾乎可以肯定他是認識原初的。
如果迪尤爾知道自己穿越前的事情,也知道一切的真相,又認識哥哥,那么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有關哥哥的夢,其實根本不是夢。
不過是套著夢境殼子,一次久違的重逢。
可是……
為什么?為什么哥哥不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
原一不愿去想那些糟糕的可能。
還自思索用什么仿佛哄吾主的迪尤爾無端感到一陣寒意籠罩著自己,那被注視的感覺讓他全身的羽毛都炸了開來,原本柔軟的羽翼甚至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