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
偌大的會議室中,克拉毫不猶豫把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拍,他這次不再像之前那種虛張聲勢的發火,而是真的被氣到顯露出血族攻擊狀態了。
尖利的牙齒、鋒利的爪子、還有猩紅的眼睛無不昭示著他此刻的憤怒,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類想你死嗎?”克拉提高音調,他怒視西柯,手指著門外大吼道,“你知道外面多少地獄種族的命掛在你和我身上嗎?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原一!”
“是!我理解你,我知道他對你的重要性。”克拉眼尾發紅,眼睛流轉間隱隱有一絲水霧彌漫,“可是西柯,你能不能不要再那么幼稚了!你不是過去那個什么都沒有,可以任性妄為的西柯了,你是莫斯利的魔王,你是莫斯利的命,是它存在的根本,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甚至不需要帝國做些什么,莫斯利自己就會分崩離析!”
克拉忍不住哽咽起來。
他不想在西柯面前表現的那么脆弱,但劇烈翻滾的感情卻讓他難以抑制,連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比起剛剛到尖利,現在的他更像一種哀求:“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為了莫斯利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希娜去世之前,都還在囑托你好好照看莫斯利,西柯,想一想她,想一想我們好嗎?”
說到最后,克拉頹然地坐回椅子,他煩躁地用力撓了幾下頭發,把原本整潔的發型弄得凌亂,這不符合貴族的禮儀,也是他之前最為厭惡的粗魯,可現在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發脹的腦袋稍稍冷靜一點。
會議室中安靜的只剩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克拉沒有擡頭,卻能感覺西柯走了下來。
下一秒,額間多了一抹冰冷。
西柯將他凌亂的發絲別回耳后,這個動作堪稱溫柔,就連語氣都不似平日那般冷酷無情,而是帶著幾分無奈:“克拉,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公私不分的人嗎?”
克拉別過頭,不想理會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確實,如果光從這些年西柯的做法來看,沒有地獄種族比他還要公正不阿了,別說認識的地獄種族犯罪,就是他們幾個關系好的不小心觸犯了什么禁忌,他也是照罰不誤。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西柯自己觸犯了定下的法律,即使沒有地獄種族敢說,他也一定會給自己判罰,“莫斯利可以沒有地獄種族,但不可以沒有魔王”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涉及原一。
自從一百多年輕希娜因壽命限制去世,瓦奧萊特瀕臨消散沉睡,西柯似乎把對他們的感情全部投射到原一身上。
哪怕這些年原一一條消息都沒回過,西柯仍然把星腦寸步不離的帶著。
更別說在前幾天,他們剛從地下回來,最緊要的就是守衛邊境,最好在帝國不敢輕舉妄動時,平穩由地下生活過渡為地上生活,這段時間越長越好,可在聽見討伐邪神并且確定邪神就是原一后,西柯直接對著帝國宣戰。
他直言,如果帝國堅持討伐邪神,那么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發動進攻。
這讓本就緊張的帝國直接進入了戰時狀態,邊境氣氛越發緊張,稍有不慎就會爆發戰爭。
西柯等克拉情緒平復了一些后才把那封邀請函送到他面前。
他嘆氣道:“我還沒老到是非不分的程度,不然老師怎么可能放心沉睡,我做這些,一部分是出于感情,一部分也是為莫斯利的處境考慮。”
說完,西柯揮手叫來因為爭吵而躲得遠遠的侍從,對他低語幾句,侍從領命后迅速離開了會議廳。
克拉看到那份邀請函,上面還印著帝國王室的火漆章,有些遲疑地接了過來。
比起尷尬剛剛到爆發,現在的他更需要知道這封邀請函代表了帝國什么樣的態度。
撇去邀請函中繁雜的措辭,整封信都在陳懇的邀請西柯前往王城商議兩方以后相處的細節。
克拉眉頭皺起:“帝國也不想打?”
西柯糾正他:“想打的只有國王,但現在帝國不是國王的一言堂。雖然不知道維婭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但她的態度很明顯。”
“消息可靠嗎?或者說這封信可靠嗎?”克拉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