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異端的戰爭,從來是最殘忍血腥的。
太陽神瞄準了天上的盲,一道道箭矢帶著太陽的力量在宇宙中留下燦然的光線,瑰麗的宛若一場金色的雨。
盲的身影隱入命運之河,只留下一道聲音。
“這里交給你了,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迪尤爾不置可否,面對漫天金雨怡然不懼,雙翼拍打間將這些箭矢全部打飛,羽毛尾端的眼睛睜開著,含著無限譏諷直勾勾地盯著太陽神。
如果它們能有嘴巴,此刻一定會異口同聲說:太弱了!真的是太弱了!這樣的你如何配得上太陽的名偉?
嘈嘈切切的囈語在太陽神腦中響起,祂面沉如水,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繼續朝著迪尤爾射/擊。
祂最恨的是盲,但不代表祂不恨迪尤爾。
祂已經知道,當初盲能成功殺死命運之神,就是因為有迪尤爾的羽毛幫助盲重塑身體,并引來了黑色的命運之河。
如果沒有迪尤爾,命運不一定會輸。
祂先殺了迪尤爾再去殺盲,也是一樣為命運報仇。
那些看似無害的“雨”對迪尤爾造不成任何傷害,然而若因此忽視它那可就大錯特錯。
那些被羽翼擋下的箭矢落在其他眷屬身上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著它們的身體,稍微弱一點的甚至當場被融化成一灘肉泥。
盲嫌棄地掃開肩上滴落的不明液體,月神想趁機逃跑,卻被一條漆黑的命運之河攔住了去路。
月神猛地回頭,對上盲唇角咧開的笑。
黑色的命運之河像絲帶一樣纏繞上祂的身體,被盲那雙只有輪廓的眼睛盯著,就好像被一條吐信子的蛇盯上,赤裸裸的惡意毫不掩飾。
“掙扎。”
命運之河不斷收緊,月神猛地將身體分解為光華想從縫隙中逃離,奈何命運之河就像逗老鼠的貓,在祂以為能逃走的一瞬間再次層層籠罩。
“逃跑。”
盲擡手,月光的光華被命運壓制,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月神驚慌失措,對著外面大喊:“普爾斯救我!”
然而生命之神早就自顧不暇,被那看似輕柔如薄紗,實則重若萬鈞的命運之河壓得喘不過氣,就連生命也在命運的碾壓下透不過氣。
盲眼睛彎彎,燦爛的笑容配上最惡毒的嘲弄,展現出厄運最赤/裸的惡意——
“絞殺。”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碎了。
月神慘叫一聲,祂驚恐地看著自己如風沙散去的雙手,不可置信地看著盲:“怎么可能!你——”
為什么能把我的權能打碎!你到底想做什么!
尚未說完的話隨著祂本身,一并消弭在宇宙中。
與之相隔千萬里的西幻側中,無數種族愕然地擡起頭,這一刻,不管是縱情享樂的貴族還是卑微求生的奴隸都因為震驚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位生靈失聲道——
“月、月亮碎了?!”
夜幕之上,破碎的月亮黯淡無光,一位神明就此隕落。
不是像看不見摸不著的命運之神,在傳聞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這一刻,西幻側所有的生靈從未如此清醒的意識到曾經他們認為無可動搖的初始神,就這么輕而易舉的隕落了。
信仰在動搖,堅信的真理轟然崩塌。